正文 第三回 金头娘征场斗艺 高怀德大战潞州

次日,赞入见坤曰:“婿回山寨见李建忠,送将军。”坤喜,即令人送赞登程。赞归见李、柳二人,备着父母,及与马氏亲。建忠喜曰:“此皆非偶。”赞曰:“日前捉马华,送。”建忠曰:“今即是一,岂有相害理?”即着人寨取马华。马华疑加谋害,吓惊胆战,汗透重裘。建忠曰:“兹有喜相报,幸勿惊疑。”遂亲完娶,一一次序知。华始变忧喜曰:“既此,列位该请寨相。”建忠曰:“将军先请,吾分付手便。”马华即辞建忠。

二人教场中,再决胜负。马忠、刘氏、马坤等,立寨门外观望,见二人各举军器,斗二十余合,胜负不分。马氏恩:“赞枪法极熟,且试他箭何。”即勒转马缰,望将台走。赞思曰:“此必箭惊我,待赶他何。”

酒至半酣,忽报:“山有五千余军马,不知是谁。”赞曰:“才安静,又有争闹。”便点人马迎敌。马坤曰:“待吾。”即引二百人山探视,却是幽州耶律皇帝殿前名将韩延寿。坤问曰:“将军此何干?”延寿曰:“耶律皇帝已殁,今立萧太登宝位,我奉令旨,取将军回国,共佐新主。”坤曰:“既奉有令旨,敢不回国!将军且同入山寨,与兄弟等相见,再商议。”延寿应诺,将人马屯山,与坤入山寨。

坤唤荣相见,荣见赞似有赧愧。赞曰:“冒犯哥哥,万乞赦宥。”荣亦礼待。是日,寨中吹唱,众人欢饮。有诗证:

马坤因谓忠曰:“吾有一相禀,未审贤弟允否?”忠曰:“尊兄所命,安敢有违?”坤曰:“女金头娘,貌虽丑陋,颇有武艺,若不嫌弃,愿与赞结百年欢。”忠拱手谢曰:“尊兄若肯怜爱,厚德难忘。”马坤即令人知金头娘。金头娘笑曰:“嫁与亦无妨,不知呼延赞武艺何?前日锋,未分胜负;今再与比试,若胜我,则许从。”卒,告马坤。马坤曰:“女幼习未除,与呼延将军比试,亦不碍。”忠即令赞与马氏相较。赞领诺,披挂马,场中。马氏亦贯带。

且说呼延赞同众人回至寨中,招军买马,专待朝廷招安。宝九年三月,宋太祖闻刘钩严设警令,日夕操军马,与赵普等议征伐计。普奏曰:“未有乘机,陛尚容再议。”帝意未决。适归德节度使高怀德入奏边,乃言:“河东文武不睦,陛宜乘其乱图。”枢密使潘仁亦奏亲征。太祖乃诏,潘仁监军,高怀德先锋,统十万精兵,克日离沛京,望潞州征进。

亦骤马紧追。马氏待其相近,弯弓架箭,一连放三矢,尽被赞闪。赞曰:“偏我不箭?”复回马,引马氏赶,拈弓在手,扣镞,其矢正中马氏头盔。众人喝采。马忠跑阵,叫曰:“一人,休相并。”二人乃各马,进入寨中。坤笑曰:“赞将军武艺精乎?”马氏低头不答。坤知其意,即令焚香誓,将马氏嫁与呼延赞。赞拜了父母,称谢马坤。是日,众人尽欢散。

赞乃领诺,随马忠入坤寨,见马坤。忠曰:“儿不识尊兄,冒犯罪重,望乞恕宥。”坤惊问其故。忠赞本末知。坤叹曰:“不枉相国子。”赞向前拜曰:“侄眼不识伯伯,全赖扶持,恕侄前衍。”坤曰:“汝本不知,岂有相怪理?”即令排筵席庆贺。

柳雄玉不行。建忠曰:“若不,恐彼致疑;正与相,释其旧怨耳。”即日与赞等齐太行山,令人报与马坤。坤即寨迎接。众人入帐中,相见毕,建忠曰:“今义同兄弟,患难正相救,勿使再致相争,有伤气。”坤悦,请马忠、刘氏相见。忠曰:“儿贤兄救护,恩德不忘。”建忠曰:“赞将军终非久淹人,他日必贵。”坤令安排筵席庆贺。是日,众豪杰依次坐,怀畅饮。

赞乃随母入军中见马忠。毕,忠曰:“闻汝在耿忠寨,谁知在此相斗?马坤是我结义兄弟,汝即宜前伏罪。”赞曰:“前日孩儿擒他长子入山,又打伤马荣;若相见,恐有不测祸。”忠曰:“有我在,无妨。”

坤令众兄弟相见毕,仍整筵席款待延寿。坤席谓赞等曰:“我因耶律皇帝无,隐人太行山,今近十五年矣。听国中已立萧太主,有旨取。寨中约有七千人马,留二千与汝,同吾女镇守,吾率五千,带华、荣二人回国。若有书召汝,即便相应。”赞等领诺。次日坤辞众人,与延寿高行山。马忠筹送五路外别。坤父子带人马赴幽州。不题。

豪杰相逢不偶,一聚义全坚。

未扶佐中朝主,先有威声震太原。

消息传入晋阳,刘钧惊,即召文武商议。赵遂奏曰:“主公勿忧,宋师连年征战,军士怀怨。臣提一旅众,潞州迎敌。”刘钧允奏,即遂行军部署,刘雄、黄俊正副先锋,点兵五万,前御宋师。赵遂令,即日部兵,潞州界寨,遣人缉探宋兵动静。回报:“宋师离潞州二十驻扎,旗鼓相接,声势甚盛。”赵遂报,次日与刘雄、黄俊,引兵杀奔潞州。

宋前锋高怀德已列阵势,两军垒。怀德横枪立马阵前,北阵中赵遂跃马,手捻铜刀,厉声骂曰:“宋将不识势,敢侵犯边界!”怀德怒,挺枪跃马,直取赵遂,赵遂抡刀迎。两军相,战十数合,不分胜负。汉先锋刘雄,见赵遂胜不宋将,举方乾阵助战。宋将高怀亮怒目睁睛,舞竹节钢鞭敌。刘雄斗不数合,被怀亮打中头脑死。赵遂拨回马便走,怀德骤马追杀。潘仁驱动军,乘势掩杀。北兵败、死者无算。高怀德、高怀亮直赶二十回。

却说马忠、刘氏山,果见垒呼延赞全身贯带,呼曰:“杀不尽的党类,尚敢相争耶?”刘氏拍马向前,认分明,乃喝曰:“福郎不无礼!”赞听罢,猛抬头,见是母亲,即丢枪马,拜伏路旁曰:“不肖子罪母亲。缘何至此?”刘氏曰:“汝,见叔叔。”

杨业书,与诸将议曰:“往年周主河东,吾父子胜其军,足振威矣。今宋师又至,汉主复诏召,救。”未了,七郎曰:“中原军马甚盛,人此一回且莫兵,待宋师将困河东,救未迟。”王贵曰:“将军差矣!君命召,不俟驾行。尝言:‘救兵救火,若待宋师临城,则涓涓势,徒劳无益。正须亟兵相援,庶表忠国志。”杨业其言,乃令长子渊平守应州,与王贵部兵,即日赴晋阳,见刘钧。山呼毕,刘钧宾礼相待,赐赉甚厚。业拜谢退。

赵遂败一阵,走入泽州驻兵,与黄俊等议曰:“宋兵雄猛,宜遣人往晋阳求救,保此城。”俊曰:“不宜迟,若待宋兵围城,则难计矣。”遂即差人星夜赴河东,奏知刘钧。刘钧曰:“赵遂始兵辄败,谁兵应?”丁贵进曰:“此行他将非宋敌,主公须再召山杨令公,兵救,退宋师。”刘钧依其言,即遣郑添寿使,赍金宝,径诣山,见杨令公,递诏书曰:北汉主刘钧诏示:近因宋师入境,命赵遂率兵拒御,潞州战,败走泽城。孤羽书报知,确有燃眉急。令公拥重兵山,志存忠义,赴国难。诏书日,宜即兵应,勿负孤望。

次日,业入见刘钩谢宴,因请旨兵。钧曰:“今日卿部兵前行,若退宋师,寡人重爵处卿。”业即日辞朝,率精兵前泽州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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