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文 第十六回 太宗驾幸五台山 渊平战死幽州城

次日,宋军城西插降旗。番众遂远离一望,等待宋君城。太宗急同文武,率轻骑东门,望汴京走。是渊平端坐车,黄旗数面,前遮拥,隐隐。番将庆王率众将,戎伍齐备,城西旗高叫:“既宋朝子情愿纳降,请车驾相见,决无伤害意。”渊平在车中听,令左右揭罗幔,见番王坐马,旁若无人。怒曰:“不诛此贼奴,何雪吾耻!”即拈弓搭箭,指定项。一声响处,庆王应弦倒。正是:

次日,众臣奏曰:“陛香愿既酬,车驾即京,恐有细不便。”太宗曰:“朕深居九重,难此,与卿等暂留一日行。”众臣再不敢奏。太宗遂令寺僧引路,邀侍臣步寺外,观望景致。果见一座山:前控幽州,接太原,端限界;中耸一奇峰,层峦叠翠,万峰在目。有诗证:

却说字车驾既离沐京,一路行,望见五台山不远。寺僧智聪长老,率众迎接龙津驿。车驾寺门外,引班官迎太宗进入方丈中龙椅坐定。文武列两班。帝因命,着仪司官赍香礼与寺憎,供佛案前摆列齐备。群臣随帝诣佛殿中。寺僧敲动钟鼓。太宗躬拜祷曰:“朕今此:一者先帝愿,特赛;二者生民臻太平福,仰仗洪慈;三者乃愿皇图巩固,四海清宁。”帝祝罢,主典僧宣读诰文毕。是夕,太宗宿斋元宫。

翌日,令公朝见太宗,奏曰:“臣昨观敌兵,甚是利锐。陛若此灾厄,除非汉朝纪信救高祖离荣阳计:诈献降书与番人,在西门迎受;臣保车驾与侍官,从东门,则保矣?”太宗曰:“此计虽妙,谁肯纪信所乎?”令公曰:“臣长子渊平愿承此计。乞陛急降表,遣人通知番营。若更迟缓,恐有漏泄不便。”太宗听罢,恻曰:“朕汝父子恃寡人,未沾恩,今日何忍损卿至亲救孤?非仁者所。”渊平进曰:“已急促,若待城破日,玉石俱焚,虽留臣父子,亦无益。今若救陛此重围,留万代名,是臣子行,又何惜焉?”

(渊平)先遣人赍降书前。番将庆王接宋帝降文,与众人商议。韩延寿曰:“宋人遭困降,此必实。不与其讲放回,宁有加害理?亦请回书,与使者复命。”

耶律奇收残军入幽州,奏知萧:“今有宋帝车驾,驻在邠阳,臣被杀败回。”萧太惊,因问帝驾何此?近臣奏:“前日在五台山愿,便游玩。”曰:“往者众臣尚兴师伐宋,今有此机,何不擒?”言未毕,庆王耶律尚奏曰:“臣愿部兵前往,擒取宋帝献。”曰:“更一人助卿。”马鞑令公韩延寿进曰:“臣愿同往。”悦,即与骑军一万前。耶律尚即日部军幽州,前抵邠阳城,围城四匝,水泄不通。太宗车驾困在邠阳,深悔恨,因令杨渊平兵退。渊平奏曰:“辽众初至,其势甚锐,若即与锋,必不胜,须停数日,一战退。”太宗允奏。

是,耶律尚亲督番兵,城紧攻,喊声雷动,城中震骇。太宗登敌楼观望,见四番兵,乌屯云集,连营数攻击。谓侍臣曰:“番兵众甚,何离此处?”潘仁奏曰:“陛勿忧。今有杨业,屯坚兵代州与幽州连境方。一人前往谕救,必退敌。”太宗问曰:“谁往代州谕救杨业?”渊平应声曰:“臣一往。”太宗即付与敕旨。渊平密藏,披挂马,东门杀。正遇番将刘弼拦住,渊平更不打话,奋怒一枪,刘粥翻鞍落马。渊平乘势杀重围,径投代州,见父亲。将敕旨进,知:“圣被围邠阳,四面皆是番兵,父亲尽引代州众。前救驾。”令公旨,遂兵行。父子八人,离了代州,望邠阳。

太宗不足,因指前一望问曰:“野草连,却是何处?”潘仁奏曰:“此幽州,古建,最是光景。”太宗曰:“朕与文武诸臣,前游玩一回。”八王急奏曰:“幽州乃辽主萧所居,陛若往,是投机阱。速宜整车驾京,免遭耻辱。”太宗曰:“昔者唐太宗平定了辽东,未尝不亲临战阵。今朕有千军万马在此,岂惧萧哉!汝众臣但随朕无虑。”八王再不敢谏。

哨马报入番营,告知庆王。庆王集诸将议曰:“杨业乃劲敌,此救驾,父子必将死战。我众人谁敢抵?不将军马撤退,放他入城,复兵围,不消一月,将他君臣尽困死城中。”众其计。乃令将军马撤围,退离五。

一主将何?顷刻番臣箭亡。

次日,杨业率众子登敌楼观望,见番兵八面分屯齐备,军马雄伟。令公叹曰:“若此坚兵,吾父子虽杀,何保众文臣无伤,纵使诸葛复生,不施其计矣。”渊平曰:“终不束手此待毙那?”令公曰:“计策虽有,是难尽忠人耳。”渊平笑曰:“人往日常言,死报宋君。今吾父子宋朝,主设极富贵宅相待,思无报德;今遇息难,若有计施,不肖情愿舍死向前。”令公喜曰:“汝若肯吾计,保君臣无虞。我明日奏知主,即便主行。”渊平全无难色,凛凛了敌楼。

即日车驾离五合山,前至邠阳城面。忽见旌旗蔽日,尘雾遮。哨报:前有番兵拦路。太宗问:“谁探视?”一人应声,身长六尺,威风凛凛,乃保驾将军杨渊平,奏曰:“臣前擒取阻兵。”宗允奏,渊平率马军杀奔前。番阵旗门处,一员辽将,生面黑铁,眼若流垦,使一柄杆刀,跨一匹赤鬃马,乃耶律奇,高叫:“宋人退,饶汝一死。不,取擒戮矣。”渊平怒曰:“蠢尔番蛮,尚不缩头远避,敢阻驾寻死那?”即挺枪跃马,直取番将。番将舞刀迎。两呐喊震,二将战做一块。耶律奇力怯,拨马便走。宋兵乘势赶入。番兵乱,相践踏,死者无数。渊平追五,回见太宗,奏知杀败番兵。太宗悦,车驾遂进邠阳驻扎。

拥翠拖蓝叠秀奇,巍势别华夷。

分明指处尖峰顶,缥缈云霞接汉齐。

语未毕,守城军报:“南门渐崩,番人将攀堞。”渊平曰:“陛快御袍。臣父与六郎延昭、七郎延嗣保车驾东门。臣与弟二郎延定、三郎延辉、四郎延朗、五朗延德西门诈降。不,君臣难保。”太宗不已,卸御袍,龙车、法驾具,尽付渊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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