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文 第二十二回 杨家将晋阳斗武 杨郡马领镇三关

却说左翼麻哩招吉,挺枪跃马,跑阵前叫曰:“宋将有勇者马比试,勿徒讲口。”未罢,寇准背二将应声,乃将贾,舞枪纵骑,绕阵,喝声:“吾与汝比试。”各按住营寨,金鼓齐鸣。麻哩招吉与贾,在战场中斗十数合,不分胜败。招吉枪法精熟,贾终是惧怯。辽将赚敌计,佯输走人本阵。贸拍马追。未及辕门,被招吉回马一枪,刺落。番兵振,宋兵尽皆失色。

宋军中恼了杨六郎,绰枪马,迎住番将锋。土金秀力不敌,回马叫曰:“宋将且缓斗武,先与汝比箭。”六郎按住枪笑曰:“汝箭法有甚高处,敢在军前夸口耶?”因令左右取硬弓,马一连三矢,并透红。观者无不称赞。六郎曰:“汝莫,试此弓否?”从军传递与金秀。金秀接弓在手,睁目咬牙,尽力扳扯,不动半毫。乃惊曰:“若是硬弓,真神人。”宋军一连胜却番将,威声甚盛;辽兵垂首丧气,待走。寇准阵前扬言曰:“今捉斗将,且汝。归见萧,休妄生边患,兵一至,屠汝辈无遗类矣。”因令解麻哩招吉回北营。土金秀羞惭无,部军径回辽了。人有诗证:

徒恃英雄斗武,不期鲜血染红尘。

王枢密承旨,府中拨应军兵三千,尽是老弱不堪战阵人,付与郡马。郡马怒曰:“朝廷佳山寨近番兵界,着我镇守,何尽拨此无军人随行?”军中有岳胜,齐州人,武举身。生面傅粉,若涂朱,使一柄刀,有万夫不勇,军中号“花刀岳胜”。因见六郎众士卒老弱,乃军前叫曰:“将军是将身,欺无敌。今日敢比试?”六郎曰:“我先与汝斗武,赛刀。”言罢,绰枪跃马,辕门溺战。岳胜披挂齐备,提刀纵骑斗。两呐喊。

却说岳胜回见六郎,知杀死部,并血书题壁。六郎曰:“孟良若知,必厮闹。汝等须防备。”声未罢,忽报:“孟良寨外讨战。”六郎即与岳胜部众二千,寨迎敌。遥见孟良生眉浓眼,人物雄壮,果是员将。六郎马谓曰:“君有堂堂貌,何不纳降我,同番界,立功朝廷,图名目世,岂不胜寇哉?”孟良怒曰:“汝父子八人,弃河东归中原,今皆无头鬼。我在此处,与汝无冤,何故杀我部,相扰那?若胜手中利斧,则降汝。不,捉归洞中,取汝肝烹酒,众人报仇。”六郎怒曰:“无端匹夫,辱人太甚!”即挺枪径取孟良。孟良舞斧。

土金秀见折招吉,怒,正待马,麻哩庆吉一骑跑,向前曰:“杀兄仇,何不报?”抡刀比试。宋阵中牙将赵彦,亦舞刀战。二人战数合,赵彦力怯,拨回马便走,麻哩庆吉直逼入中军。宋队中走一少年女将,乃九妹。舞刀跃马,抵住追将。二人斗二十余合,九妹挥杆刀,喝一声,劈庆吉马。正是:

九妹既斩了庆吉,马见寇准,知名字。准曰:“杨尚有汝等在,实朝廷福。”仍令记录其功。

六郎了岳胜,不胜喜,回无佞府辞令婆、太郡行。令婆问曰:“汝父代州刺史,汝佳山巡检,岂不有辱先人乎?”六郎曰:“吾非此官,今值国秋,佳山寨实近番界,今儿子此处立功,足显,何必居清职哉?”令婆其言,即备酒送程。六郎是日领了令婆酒席,宿一宵。明日,望佳山进。值二月光景,路风日暖,百花竟。但见:酒旗处行人喜,芳草丛中马嘶。

招吉冲宋阵,宋队中走一女将,乃八娘。跳青骢,与招吉锋。斗不数合,八娘抛红绦,将招吉绊马。宋军一齐向前捉住。寇准喜,便问:“女将是谁?”八娘马答曰:“妾乃杨令公长女八娘。”准曰:“将门女,亦劲敌矣!”因令记功官录其名字。

二人战七十余合,不分胜败。六郎叹曰:“此人刀法纯熟,勇力人,真烈丈夫。”岳胜愈斗愈劲。六郎佯败,跑赛场。岳胜曰:“待擒此匹夫,抑其夸。”即骤马追。不六郎所乘,走慌忙,前蹄已失,将六郎掀翻在。岳胜挥钢刀,连盔劈。忽一声响处,六郎头现白额虎,金睛火尾,突相。岳胜惊惧半晌,即跳马,扶六郎曰:“将眼不识神人,望本官恕罪。”六郎曰:“君同吾赴佳山寨,共建功勋。”岳胜曰:“将情愿所部伏本官。”

六郎旨,辞曰:“臣父子有败兵罪,蒙陛赦臣不死,恩亦厚矣,安敢受官爵哉?”帝曰:“先帝在日,尚族表汝父子;今又有退番将功,受实赏,何必辞焉?”郡马力请曰:“既陛赐臣官,情愿受佳山寨巡检职,节度使诚不敢。”真宗曰:“卿居节度,则与同列齐名;巡检卑陋官,卿何愿是职?”延昭奏曰:“臣巡检有二便:一者,闻彼处有几员将,臣招;二者,佳山乃三关冲,与幽州隔界,往守,使番人不敢南。故愿居是职。”真宗闻罢悦曰:“卿真忠义臣。”即允其请。着东厅王枢密军兵与郡马,赴佳山寨镇守。郡马谢恩退。

二人力战四十余合,不分胜负。六郎佯输,绕平原走。孟良激怒,拍马追。岳胜中冲,又战数合。六郎见岳胜敌住盂良,按住枪,拈弓架箭,中其马,将孟良掀跌。众军一齐向前捉住,押赴寨中,见六郎。六郎曰:“汝已被吾擒,肯降伏否?”孟良曰:“汝暗箭伤我坐骑,误遭汝擒,何伏耶?”六郎笑曰:“汝既不伏,吾放汝何?”孟良曰:“汝若放我回,必再整顿部,与汝决胜负。若擒吾,方肯伏。”六郎曰:“今便放汝,纵走归,亦擒。”随即放,令人送寨外。

次日,岳胜因寨闲行,遥见面一座高山,树木苍肌林峦叠翠。乃问土人曰:“前面那一座峻岭,是何所在?”土人答曰:“将军休问那,说胆亦惊破。”岳胜曰:“莫非有猛兽乎?”土人曰:“比猛兽狠百倍哩。”因指曰:“走转弯,一山,有胡材涧。倚山有乐洞,洞有寨主,姓孟名良,邓州人氏,使柄锁斧,无人敢敌。聚集数百人,专一打官劫舍。那一敢正视其山?”岳胜听罢,归见本官,知其。六郎曰:“吾久闻此处有勇士孟良,若此人归顺,诚壮此寨威风。”岳胜曰:“将轻骑前往,哨探一回,徐定擒捉计。”六郎依其言,即遣岳胜前乐洞。

正值孟良部刘超、张盖与众哆罗,各将全银缎匹,在洞中赌赛。岳胜拴住马,佩短刀入侗中,喝一声。刘、张惊疑官军,各四做奔走。岳胜近前,一连砍死十数喽罗,尸横倒,流血惊人。岳胜曰:“不留姓名,报与他知,寻我。”即蘸血书壁曰:“寨前列枪刀,洞口布旗帜;杀了你人,便是杨六使。”岳胜题罢,径马回佳山寨了。

却说孟良归至洞中,见杀死十数人,惊,问手:“是谁此?”众喽罗曰:“适有少年将军,单骑寨中。众人疑是官军,不敢与争,被其乘虚杀死十数人。临,留血字壁,王便知端的。”孟良壁所题,乃曰:“吾闻杨有名将,日与他放,定报此仇。”

六郎众人一路无词。不日佳山寨,原有官军俱迎接。入帐中,称贺已毕。六郎令曰:“今朝廷辽兵屡寇边界,此处实控幽州咽喉,汝众人各宜整饬戎伍,谨守烽堆,勿使敌人窥伺。命者,则有重赏;退缩者,军法从。”众人领命退。

气势南恃勇雄,一失计斗酣中。

军前有杨在,辅皇朝建功。

第二十一回 宋名臣辞官解印 萧太后议图中原目录+书签第二十三回 樵夫诡计捉孟良 六使单骑收焦赞