酒三巡，食供两套，蔡京、高俅举目观，却不认，忍不住言：“某等放废人，何劳盛举。是素未识荆，生不安。”李应笑：“太师是一人万人，四海具瞻的。虽是向日屡沐恩波，但不一觐龙光。高太尉、童枢密两三次，难便忘了？”又饮勾，李应：“太祖皇帝一条杆棒打尽四百军州，挣万江山，传列圣。君皇帝初登宝位，即拜太师首相，燮理阳，掌军国重，怎一旦汴京失守，二帝蒙尘，两河尽皆陷，万姓俱受灾殃，是谁？”蔡京等听了，中不安，：“请我吃酒，怎说帽子话？”面面相觑，无言答，身告别。李应：“虽简亵，贱名未通，怎就！”唤取杯斟酒，亲捧至蔡京面前，说：“太师休惊慌，某非别人，乃是梁山泊义士宋江部扑雕李应便是。承太师见爱，收捕济州狱中，幸救，在饮马川屯聚，杀败金兵。今领士卒投宗留守佐中兴，不意今日相逢，请奉一杯。”高俅、童贯、蔡攸俱各送。蔡京等惊魂飞魄散，推辞不饮，身。李应笑：“我等弟兄奉敬一杯，且请竟坐。”见王进立身，白须一张，喝：“高俅！我非是梁山泊人，是八十万禁军教领王进。你本无赖人，使枪棒本低微，与我先父较量，一棒打翻。不归咎己，反挟仇报怨，害我命。车投老经略相公处，升授兵马指挥使，今日特与你剖明。”高俅顿口无言。又见旋风柴进位：“我是周柴世宗嫡派子孙，住在沧州横海郡，旋风柴进便是。先朝赐有丹书铁券，安居乐业。你使族弟高濂做高唐知州，那殷锡恃了姐夫的势，我叔父柴皇城呕死，占花园。黑旋风李逵路见不平，殷太岁打死，高濂将我监禁在狱，幸宋公明救山寨。受了招安，破方腊曾建功，我辞了官爵，归隐沧州。你又使高源沧州太守，凑着奉旨搜括金银。高源公报仇，杀我全。通倚了你的势！此横行，怎生忍？”高俅亦无言。裴宣执着双股剑走筵前：“是旧，不必提了！军中无乐，待我舞剑助一醉。”双剑左盘右转，两条电光缭绕映带，寒光闪闪，冷冷飕飓，尽皆喝采。舞罢弹着剑歌：皇降祸兮，裂崩。二帝远巡兮，凛凛雪冰。奸臣播弄兮，四海离。今夕殄灭兮，浩气一伸！
按正史，蔡京流贬儋州，年八十馀赐死。属四十三人，皆诛戮。今借供众汉唾骂，快人耳。谓《水浒传》，乱臣贼子惧。
蔡京四人听面土色，燕青：“舞剑不相扑。高太尉，记统兵梁山泊战败，你被浪白条提山，宋公明设席相待，酒我你相扑？今日夜长无，再你手。”樊瑞：“童贯！你听信赵良嗣、郭京说公孙胜使妖法，差兵马二仙山捉拿，与公孙胜甚相干，通是我混世魔王樊瑞干的！教你今夜认，那右边二位，头戴星冠身披鹤氅的，就是公孙先生。”押差官：“列位讲勾了，夜深酒，即此告别。四位是朝廷犯官，押解亦不造次。”樊瑞圆睁怪眼，倒竖虎须：“你甚干鸟，讲话！我老爷是不怕不伯的。四奸贼不说我一百单八弟兄弄五星四散，你那般绵绣江山被他弄坏。遍豺虎，满尸骸，二百年相传的宋瓦败冰消，甚世界！今日仇人相见，分外眼睁！难不容我说几句话！你干鸟若再口，先砍你颗狗头！”押差官吓浑身泠汗，哪敢再口。李应叫筵席撤，打扫洁净，摆设香案，焚一炉香，率领众人望南拜了太祖武皇帝在灵，望北拜了二帝，就像启奏一般齐：“臣李应等国除奸，报圣祖列宗，消臣民积愤！”行五拜三叩首礼。礼毕，抬一张桌子，唤请牌位供在面，却是宋公明、卢俊义、李逵、林冲、杨志五人的名号。点了香烛，众汉一同拜了四拜，说：“宋公明哥哥，众位英魂在，今夜拿蔡京、高俅、童贯、蔡攸四奸贼在此，生前受他谋害，今日特伸冤，望乞照鉴！”
却说乌禄正在军中商议：“那饮马川草寇弃了巢，逃回南，我不捉元帅处请功，等几？”汪豹：“归师莫掩，穷寇勿追。他孤军，利在速战。我深沟高垒，不与锋，必粮尽力疲。速文书挞元帅处，再请兵，首尾夹攻，一鼓擒。”乌禄依言，传令守在寨门，不许战。就差“夜不收”二名赍文书请兵不题。
两阵圆，呼延灼见了汪豹，怒从，舞双鞭竟打。汪豹刀接住，斗了十合。乌禄见汪豹力怯，挺枪马。关胜敌住，斗三十合。凌振放号炮，燕青、樊瑞在寨放火，杨林、杜兴拔刀乱杀。乌禄见寨中火，拨转马头回寨边。杨林、杜兴、蔡庆、燕青、樊瑞一齐杀，乌禄拍马落荒逃。汪豹慌，思量走，呼延灼赶，一鞭落马，喽啰绑缚了。那乌禄的兵死的死逃的逃，尽皆星散，无人拦阻。是黄河浊浪滔，无船波。“夜不收”禀：“汉暗藏三百船，渡。”李应喜，遂拔寨船边，眷、辎重装载在船，兵马一同渡。
王进、呼延灼前队了，见那寨门紧闭，排满鹿角蒺藜，甚是坚固，攻打不。李应引众汉一同，随你百般搦战，不。无计施，回营。燕青：“他有五千兵不战，不是怕我，必有计。待我师老粮尽，请兵夹攻。我孤军有救应，何是？差探的四处巡缉，若有请兵的拿，有计策。”李应就差蔡庆、杜兴领喽啰巡哨，不半日，拿乌禄的“夜不收”二名，搜请兵文书。李应叫拿砍了，呼延灼却有些认，叫转问是哪人。那“夜不收”叫：“将军，的就是将军部。前日汪豹献了隘口，奈何归顺了。”呼延灼：“那乌禄怎不战，紧守寨门？”那“夜不收”：“乌禄就战，是汪豹阻住，教请兵夹攻。”燕青言安慰：“你两著肯归顺，不唯不杀，有重赏。”“夜不收”跪着垂泪：“的是东京人，有父母妻子在，被汪豹留住回不。将军肯饶命，赴汤蹈火亦所不辞！”燕青叫取酒食压惊，留住营中。李应：“名府往返须五日，六日，我有一计破乌禄。是紧守，晚间防他劫寨。”六日，燕青摸木夹：“今又东西了。前日破了皂雕旗，剥衣帽在此，唤杨林、樊瑞、杜兴、蔡庆打扮做丁，我原装金营将官，教了‘夜不收’言语，我先。选四员将，领一千兵攻打，他战。我在面放火，方破他。”
蔡京、高俅、童贯、蔡攸尽皆跪，哀求：“某等知其罪。但奉圣旨儋州，甘受国法，望众汉饶恕。”李应：“我等一百八人，应星，同协力，智勇俱备。受了招安，北伐辽，南征方腊，朝廷建立功业。一半弟兄着王死沙场，子加显职，屡次被你遏住。除了散职，又容不，药酒鸩死宋江、卢俊义，使他负屈含冤死。又方寻，梁山泊馀党尽甘结收官，因此激。若留宋公明、卢俊义在此，目今金兵犯界，差我拒敌，岂至封疆失守，宗社丘墟？今日忠臣良将俱已销亡，遂至半壁丧倾，万民涂炭，是谁咎？你今日讨饶，初你饶我？有一说，蔡京若不受贿赂，梁中书不寻十万贯金珠进献生辰杠！豪杰是不义财，取无碍，故劫了梁山。高俅不纵侄儿强奸良妇女，林武师不梁山泊。不受了进润，批坏花石纲，杨统制不梁山泊。童贯不纳赵良嗣狂言夹攻辽国，金人无衅乘，哪见国破亡？今尔等不思主忧臣辱，主导臣死，二帝六宫俱陷沙漠，日难睹，腼颜求活！是石勒说：‘王衍清人，不加锋刃。’前日东京破了，有人在太庙见太祖誓碑：‘臣有罪，勿加刑戮。’载在三条。我今凛遵祖训，不加兵刀，尝尝鸠酒滋味罢。”唤手斟四碗，蔡京、高俅、童贯、蔡攸满眼流泪，颤笃笃的，再不肯接。李应手一麾，听崩裂了三声炮，四五千人齐声呐喊，震山摇岳。两伏一，扯着耳朵鸩滴灌。不消半刻，那蔡京等四人七窍流血，死。众汉拍手称快，互相庆贺。李应叫尸骸拖城外，任从乌啄狼餐。有诗证：
杨林、呼延钰、徐晟虽见燕青与叶茂打话，却不关，不知说甚。燕青走与众人说：“偶遇着四位贵人，须摆盛筵席待他。”李应：“又是什贵人？”燕青笑：“四位贵人，平日有恩惠在我面。今狭路相逢，不怠慢！”便将蔡京父子、高俅、童贯责贬儋州，从此经的话说了：“我已请城内了。”众人一齐：“真是难相逢！每人赏他一刀便了，摆甚筵席！”燕青：“若是一刀，有甚趣味？须慢慢消遣他。此此才妙。”众人依言。
燕青就同了“夜不收
（本章未完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