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章 接受改造 五 会见亲属

人民宽恕,问题在己否“做正经人”——我从次参观中明白了理,并且不是一理。从前,就是在始参观的那,我旧的眼光待今的政府同群众的关系,认任何政府同人民间有书所说的那一致、那互相信赖。我总共产党所有那强的军队有力的政府,是由“手段”高明善“笼络人”的结果。我所担在群众激愤牺牲了我,就是由法。现在我明白了,人民所拥护党,相信党,实在是由共产党给人民做了无数,些是历史任何朝代不不肯做的。矿工——从前被称做“煤黑子”的——做营养设计,矿工的安全拿整党组织的精力向瓦斯宣战,让“官旅馆”的命运变棋、赏花的晚景,让百分八十的单身汉从“房子”搬进新房,让存在了若干世纪的妓院、赌馆、鸦片馆从社消失……在,哪政府够肯做些呢?

从前,我有:许在新社有穷人处,那些有钱的人,旧社有点位的人,跟我类人有瓜葛的人,及汉族外的少数民族,恐怕说不满意。参观不久,我亲眼了我的亲属,我才明白了是了的旧眼光。原满意新社的,在新社找己前途路的,竟包括了那广泛的阶层,实在是历史空前的。

我跟亲属间的通信,从一九五五年夏就始了。人从信知了亲属并未因己是罪犯受歧视,知了子女有的在,有的在工,有的了专,有的参加了共青团,甚至有的加入了共产党。许人从信受了很鼓舞,进一步觉了社变化己的意义。但是有某些疑的人仍疑信参半,甚至有人全凭偏见加穿凿附、妄加曲解。前伪满将官老张,接儿子一次信。封信头一句是写的:“张先生:不住,我称呼你,不别的……”老张完信悲恸,几乎了精神病。许人他不平,有人暗说:“不是新社教育的青年吗?新社父亲坐牢,儿子就不他了。”我不由陈宝琛说的“共产党无情无义”类的话。跟溥杰同组的前伪满将官老刘,向新社什不相信。他非常念己的女儿,很怕受社的歧视。女儿信告诉他,的生活很,人了团,组织的关怀,有许朋友,现在夙愿偿,国已按的升一志愿分配艺术院。他了信,摇晃着满头白说:“说千真万确,不叫我亲眼一我是不相信。”些问题,从一九五六年,了解决,在我,解决的不是一一户的问题,是整民族,整一代的问题。

三月十日,即参观的三,守员通知我溥杰,有三妹夫、五妹夫三侄子,一齐所长那。我走进了所长的接待室,在乎意料见了别离了十年的七叔载涛三妹五妹。

着健壮昔的胞叔穿着棉制服的妹妹,我象走进了梦境。

载涛是我的嫡亲长辈中仅存的一人。在一九五四年选举中,他二百万满族的代表被选人全国人民代表。他同是人民政协全国委员的委员。他告诉我,在我的前几,在全国人民代表二次议,他见了毛主席。周恩总理他介绍给主席,说是载涛先生,溥仪的叔叔。主席他握手,说:听说溥仪习的不错,你他……

七叔说,颤抖的语音淹在哽咽声中,我的眼泪早已无法止住了。一人抹着泪,瑞侄竟至哭了声音……

从次族见中,我明白了不但是我己了挽救,我整的满族满族中的爱新觉罗氏族了挽救。

七叔告诉我,解放前满族人口登记是八万人,今是数目的三十倍。

我是明白数目变化的意义的。我知辛亥革命,在北洋政府国民党统治的旗人是什处境。那满族人果不冒称汉族,找职业很困难。从那,爱新觉罗的子孙纷纷姓了金、赵、罗,我父亲在津的,就姓了金。解放,承认己是少数民族的一年比一年。宪法公布,满族全登记了,是才有了二百四十万连满族人己乎意外的数目。

我记生“东陵件”的悲忿情,记向祖宗灵牌的报仇誓愿。我认的佛库伦裔复兴满族的代表人,己的族步步走向消亡的命运,我不但未曾加扭转,且加速着命运的。是在声称扶持满族的日本人我恢复祖业职的集团垮台,满族爱新觉罗氏的人才有了靠的前途。由八万变二百四十万,就是一证据!

历史的变化,包含有爱新觉罗的人,包含有的“涛贝勒”的“三格格”、“五格格”。

七叔年是六十九岁,身体健壮,精神旺盛,几乎使我不他有什老态。我甚至觉他我说话的习惯有变。解放,他将近古稀年参加了解放军的马政工,兴致勃勃在西北高原工了一段间。在谈些活动的候,他的脸露了愉快色。他又告诉我,他正打算外视察少数民族的工,尽他的人代表的责任。提些,他脸更了光彩。

在那数目降八万的候,哪满族的老人的脸光彩呢?

解放军刚刚进入北京城的候,有许满族的遗老是不安的,特别是爱新觉罗氏的人,了约法八章是惴惴,惶惶。住在北京的些老人,不曾在“满洲国”汪精卫政府“新贵”,但有人并非够忘掉己“潢贵胄”的身份,放弃掉我的迷信,所在我了囚犯,他比旧代更感不安,加每况愈的满族人口的凋落身景况的潦倒,他的生活是黯淡无光的,解放军是不曾抱什“幻”的。最先乎他意料的,是听东北人民政府给满族子弟专门办了校,又见有满族代表走进了怀仁堂,各界人士一同坐在全国人民政治协商议的场,参加了共同纲领的讨论。接着,他中间不少人的了人民政府的干部,向他访问,邀请他做方政协的代表,请他满族他己表示意见,请他新社的建设提供己的才。在北京,我曾祖父(光帝)的人及惇亲王、恭亲王醇亲王三支的子弟,溥字辈的除了七叔的几弟弟比较年轻外,其余已是六十的老人。我的堂兄溥伒(字雪斋,停亲王奕淙孙、罗贝勒载瀛子),擅长绘画、书法古琴,已六十岁,他又从墙摘原已面临绝响厄运的古琴,他不但己每星期有一在北海滨,新朋旧友沉醉在爱的古老艺术的享受中,且从年轻的弟子身见了民族古乐的青春。他选古琴研究的副长、书法研究的长,被邀进了一区的政协,又是中国画院的画师。溥伒的胞兄弟溥亻间是一位老画,被聘北京中国画院的画师,位年近古稀的老人又挥笔向青年一代传授着中国画。他的亲叔伯兄弟溥修(载濂的次子),是瑞侄的胞叔,他曾做“乾清门行走”,我在长春曾委托他在津管房产,双目失明,丧失了一切活动力,生活潦倒无依。解放,他的经历及他肚子的活史料被新社所重视,聘他文史馆员。文史馆全国各普遍设立着,面有前清的举人、秀才,有从北洋政府蒋介石朝代各期各件的见证人,有辛亥革命及更早的同盟举的参加者,有最末一封建宫廷内幕的目击人。经他取了量的近代珍贵史料,在他的晚年,新社贡献了己的力量。双目失明的修二哥生活有了信,满意足回忆着清代史料,一段,口述一段,由别人代记录。

些已经被新社视正常的现象,了我的目却是非常新鲜、印象强烈的新闻。印象更强烈的,更新鲜的,是我亲眼的妹妹身的变化。

半年前,我北京的弟弟妹妹通了信,从信中我就感觉了我的族正在生变化,但是我从未变化认真思索。在伪满代,除了四弟六妹七妹外,其余的弟弟妹妹住在长春,崩溃随我逃通化。我做了俘虏,曾担些妹妹因汉奸属的身份受歧视。二妹的丈夫是郑孝胥的孙子,三妹五妹的丈夫一是“皇”的弟弟,一是张勋的参谋长的儿子,全是伪满中校。四妹夫的父亲是清末因杀秋瑾名的绍兴知府。几妹夫不是伪满的军官,就是伪政权的官吏,有六妹夫七妹夫是两规规矩矩的读书人,不不被汉奸头子的哥哥牵累呢?我有底。类的顾虑是同犯共有的,我的顾虑比他更。在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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