八、陈寅恪 治学

陈寅恪初哈佛,就主张购、购、全购书籍。1919年8月18日《吴宓日记》载:“哈佛中国生,读书最者,推陈君寅恪及其表弟俞君维,两君读书,购书亦。此不及半载,新购书籍,已充橱盈笥,数百卷。陈君及梅(南按:即梅光迪)君,皆屡劝宓购书。”

陈封雄回忆说,陈寅恪在游欧洲期间两次回国,但“部分间在杂览经史古籍,史感浓厚兴趣。他不但背诵了《十三经》,且每字必求甚解,就奠定了他一生精考细推的治方法。”

陈寅恪常说“读书必先识字”。陈寅恪幼年即《说文》与高邮王氏父子训诂曾一番苦功。陈寅恪“十三经”不但部分流利背诵,且每字必求正解。因此《皇清经解》及《续皇清经解》就其经常诵读书。据陈氏弟子蒋枢说,陈寅恪在国外,曾携有两部《经解》石印字本,其中一部《续经解》直陈氏世尚存遗物中。另据俞维透露,陈寅恪史书读格外力,特别注重各史中的志书,《史记》中的《官书》、《货殖列传》,《汉书·艺文志》,《晋书·文志》等,即使德文原版的文是他经常诵读的史书一。

陈寅恪认“读书先识字”,研究历史特别是东方,必须懂东方的文字,包括历史存在,今已死的文字,有此才揭示历史的源流本真。因他在德国留期间各古代文字与考证了极的工夫。

陈寅恪谈他外语的经验,强调一“诚”字。清华执教,虽已经名满,他并不满足。就在他任清华导师,仍坚持跟人西夏文蒙古文,每星期进城两,向钢泰梵文。

陈寅恪在1920年代倡导,人治有“独立精神,由思”。

民国期,中国术史有一件著名的,就是8000麻袋15万斤清宫内阁库档案的现。1912年,国民政府在孔庙立了“国立历史博物馆筹备处”,原清廷部所藏档案与试卷全部归入历史博物馆筹备处,暂存敬一亭中,总数约8000麻袋(据王国维说是9000麻袋)。

1921年,该博物馆筹备处一位旗人处长伙同几人,将8000麻袋、总重量“十五万斤”的明清档案,做废纸卖给了北京同懋增纸店,换银元4000。幸罗振玉偶现了一些流入市面的档案材料,找同懋增纸店。同懋增纸店已经档案做废纸转卖了约计1000麻袋,其余部分被老板差人运了定兴与唐山两的纸厂,准备化纸浆制造“魂钱”。罗振玉最不惜倾荡产1.3万元的高价将剩余的档案全部购回,并分藏在北京津两。此,因罗振玉购买档案已罄尽全部财力,再无力承担整理重任,将7000麻袋档案1.6万元的价格转让给了收藏,将另一部分售给北国研究所,另一部分被伪满洲国购,1936年又移给了奉图书馆。李盛铎因财力不济,准备手。陈寅恪知,希望任中研院史语所所长的傅斯年将批档案买,胡适支持陈的建议。经陈、胡二人的努力,傅斯年向中研院院长蔡元培申请拨款,此,经陈寅恪与李宗侗共同面几次与李盛铎协商周旋,总算将批珍贵文献买。1929年8月,在陈寅恪等人的积极努力,批珍贵档案运往北平北海静斋,合计约6万公斤,其中2.5万公斤破烂不堪。

抗战期,在繁忙的教中,陈寅恪仍致力术研究,先版了《隋唐制度渊源论稿》、《唐代政治史论稿》两部著,隋唐史提了许新的见解,人研究隋唐史辟了新的途径。

1946年10月,陈寅恪夫人及女延重返阔别九年的清华园,此的陈寅恪已双目失明,但他决静做一番问,并己的书斋取名“不见净室”。

1953年,中国科院院长郭沫若函请陈寅恪任科院哲社科历史研究所二所长。在他1953年12月1日的《科院的答复》,提就任所长的两条件。一条:“允许中古史研究所不宗奉马列主义,并不习政治。”二条:“请毛公或刘公给一允许证明书,挡箭牌。”并说:“其意是,毛公是政治的最高局,刘公是党的最高负责人。我认最高局应我有同法,应从我说。否则,就谈不术研究。”遂不就任。仍任教中山。

郑挺说:“陈寅恪教授教授,其授课有者、教授听讲。陈讲元白诗,一课是《长恨歌》,首先讲的是杨玉环是否处女入宫。有著名话剧导演贺孟斧客居,久闻陈名,听课,听说一课讲处女问题,无聊,罢听课念,实不知陈次带唐朝婚礼制度,实极重的情。”

陈寅恪曾讲授元白诗证史课程,诗证史。中山一名叫刘隆凯的生,曾听陈寅恪的“元白诗证史”一课,他根据己的课堂记录,陈寅恪所讲的内容整理,是世人见陈寅恪“诗证史”的研究方法。陈寅恪曾考证唐代诗人白居易《琵琶行》中“琵琶女”的年龄。诗中写:“弟走从军阿姨死,暮朝颜色故。门前冷落车马稀,老嫁商人妇。”陈寅恪此据进行考证:“古代男子三十娶,女子二十嫁,已是男女婚娶的最年龄了。了界限,便是老了。像崔莺莺,贞元十六年才十七岁,结婚在二十岁前;韦氏,在贞元十八年结婚正是二十岁,若再不阁,就难了,比崔氏一岁。”诗中又云:“十三琵琶,名属教坊一部。曲罢常教善才服,妆每被秋娘妒。”陈寅恪说:“,唐代女子与人应酬是在十三岁。杜牧《赠别》:婷婷袅袅十三余,豆蔻梢头二月初。春风十扬州路,卷珠帘总不。——秋娘,是贞元十五年白氏中进士长安最负盛名的倡女。白氏沦落江州,感念昔日游,乃取诗中。有人是杜牧诗的杜秋娘,谬极。假定琵琶女贞元十五年是十三岁,那,元十一年,在浔阳江头应该是三十岁了。嫁商人不太久——商人重利轻别离,前月浮梁买茶——茶商在长安领了专卖券,同娶了琵琶女,再产买茶,蜜月就离了新妇。说,元十年,琵琶女二十九岁,弟走从军,不久,阿姨又死了;再年余,三十岁才嫁,真谓——老——了。”陈寅恪此考证三十岁才嫁的琵琶女是西胡,与商人是同居关系,不是正式结夫妻,等等。

文革中,一批曾听陈寅恪元白诗证史课程的中山历史系生,始撰文向位昔日的导师难。其中一文提了关“琵琶女”年龄考证,文中说:“陈本人从不习马列主义,不相信马列思,是资产阶级厚古薄今的治态度,封建阶级的史书古籍了一些繁琐考证。他一些鄙琐不堪的体旧社的达官贵人,王妃妓女特别感兴趣,杨贵妃身体是胖是瘦,体重几何,入宫前是不是处女,等等。他特别考证‘杨贵妃安禄山间究竟生关系有,及皇帝穿的龙袍是刺着五爪的龙,臣穿的蟒袍是刺着四爪的龙等’。他厚古薄今讲一些陈词滥调,搞一些无聊的考证,讲《莺莺传》,莺莺是‘何淡妆短眉变浓妆细眉’;讲白居易的《琵琶行》,居考证了那在船头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商人妇,祖籍何处,什人,什年月、什岁数入的妓院,在长安属几流妓女,何退居二线,何嫁与做何生意的商人,属二房是三房,是妇人是妾身,等等。”从此文陈寅恪先生的博态度。

陈寅恪原攻比较语言,通晓文,他从汉文外搜罗史料治史,提供了较的方便,他继承了清代乾嘉者治史中重证据、重实的科精神,又吸取西方的“历史演进法”(即从物的演化联系考察历史,探究史料),运中西结合的考证比较方法,一些资料穷本溯源,核订确切。并在基础,注意史实的综合分析,从许物的联系中考证关键所在,解决一系列问题,求历史面目的真相。他精密考证方法,其就超乾隆嘉庆期的者,展了我国的历史考据。

藏、突劂研究,陈寅恪从不轻断语,总严谨的科态度进行判别,不违驳实。他是一位史识与史德统一的典范。他严谨处理“赞”与“求真”的关系,实求是评价历史,至今仍具有深远的教育意义。

陈寅恪双目失明,仍锲不舍,穷十年岁月,写《论再生缘》《柳是别传》的巨著。其毅力与精神,极富传奇色彩。《别传》的写缘,又因抗战在昆明常熟白茆钱宅红豆一粒,晚年重萌相思,又极富浪漫色彩。

陈寅恪的助手黄萱曾感慨说:“寅师失明的

(本章未完)

游学目录+书签--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