六、马一浮 茶趣

何满子先生曾此评价:近人品茶鉴赏最精的,唯马一浮先生。

马一浮久居杭州,晚年定居花港观鱼蒋庄,附近就是驰名中外的龙井茶叶产。他喜欢龙井茶,每新茶市,友人常送些请他品尝。但他最爱喝的却是远在数千遥的云南沱茶。

一次,友人从云南带沱茶,介绍说:沱茶普洱茶一,色褐微红,光泽洁润,味香醇,饮具有一深沉隽永的韵味。马一浮试,果所说,经几次品尝,便沱茶产生了浓厚的兴趣。他说,相比,龙井茶太谈了。云南沱茶杭州无供应,购买便了难题。始,由友人从云南带,数量虽不,但胜似雪中送炭;又托人买一些。但喝茶,托人在云南购买,实在是“远茶难解近渴”。马老的亲属汤彦森先生,十分着急,处打听,终现在海一特产商店有售。有了茶,选茶具就了。

古人很注重烹茶工具、炊具,且茶具制,已有巧夺工的工艺水平。是马一浮模仿古人,或制,或选购,操持了一套很有艺术价值的茶具。譬茶炉,他选等铜材,聘请工巧匠,打造了一体积,形体园,比排球略些的茶炉。有炖壶,粗砂烧制,烹茶味纯,绝有铁锈味。但最讲究的茶具,推泡茶的紫砂壶了,由马老亲订做,宜兴名选标准紫砂泥,按照传统工艺,精烧制。紫砂壶,形状古朴,质细腻,盖南瓜蒂,刻一联云:汤嫩水清花不散,口甘神爽味偏长。马一浮的整套茶具,巧玲拢,富有艺术。比拔弄炭火的火钳,铜做的,有常火钳的一半;他的茶杯形同玩具,比北方酒盅稍些,很具观赏。套茶具,马一浮了几十年,十分珍贵。惜十年浩劫中已经不知向,实在遗憾。

煮水的火有讲究。初,马一浮木柴烧茶,烟熏火燎,污染水质;改煤球,仍有黑烟乱窜,水味不纯。一段间,马一浮研制了一优质炭饼,做法是:挑选等木炭,捣碎加水拌匀;再木板做许木模(月饼),木炭泥装入其中,待干燥取即。“炭饼”无烟无臭,火缓稳,既不影响水质,不污染空气,烹茶最适。

马一浮烹的茶沏,常常是斟饮,闭目养神。他品茶,往往诗与禅联在一。例,他读卢仝“肌骨清,通仙灵,两腋习习清风生”句,说声:“是境界!”他读范仲淹的:“不仙山一啜,泠便乘风飞”,说声:“一派仙气”。读金田尚的诗句:“不但清明目,参禅伏睡魔军”,便认:“尚正探求佛理。”但又评说:“若就诗的意境言,金田尚比卢、范二位差远矣。”

马一浮饮茶,有的习惯,令人笑,例紫砂壶中的“茶锈”(实是“茶垢”)他其名曰“茶山”,虽已经黑,甚至很脏了,却从不洗涤,仅每早清水冲一算数。有人问此,他说,有了茶山,水更清,味更纯,此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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