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文 第九十七回 摘星楼纣王自焚

话说纣王方行至摘星楼,见一阵怪风,就裹将,那虿盆内咽咽哽哽,悲悲泣泣,无限蓬头披、赤身体鬼,血腥臭恶秽不闻,齐前,扯住纣王呼曰:“吾命!”又见赵启、梅伯赤身叫:“昏君!你一般有今日败亡!”纣王忽的二目一睁,阳气冲,将魂扑散。那些屈魂怨鬼隐退。纣王袍袖一抖,了头一层楼,又见姜娘娘一扯住纣王,骂曰:“无昏君,诛妻杀子,绝灭彝伦,今日你将社稷断送,将何面目见先王泉壤!”姜娘娘正扯住纣王不放,又见黄娘娘一身血污,腥气逼人,前扯住,呼曰:“昏君摔我楼,跌吾粉骨碎身,此何忍!真残忍刻薄徒!今日罪盈恶满,必诛!”纣王被两冤魂缠痴似醉一般,又见贾掞人前骂曰:“昏君受辛!你君欺臣妻,吾守贞立节,坠楼死,沉冤莫白。今日方泄我恨!”照纣王一掌劈面打。纣王忽一点真灵惊醒,二目一睁,冲阳神,那魂何敢近,隐隐散了。

众诸侯听妲己一派言语,是有理,皆有怜惜。子牙笑曰:“你说你是苏侯女,将此一番巧言,迷惑众听,众诸侯岂知你是九尾狐狸在恩州驿迷死苏妲己,借窍形,惑乱子?其无端毒恶,皆是你造孽。今已被擒,死且不足尽其罪,尚假此巧语花言,希图漏网!”命左右:“推辕门,斩首号令!”妲己等三妖低头无语。左右旗牌官簇拥辕门,有雷震子、杨戬、韦护监斩。见三妖推至法场,雉鸡精垂头丧气,琵琶精默默无言,惟有狐狸精乃是妲己,就有许妖痴,又连累了几军士。

萧萧飒飒摄离魂,透骨浸肌气若吞。

撮沉冤悲往,追随枉死泣新猿。

催花须借吹嘘力,助雨敲残次先。

纣王惨毒甚,故教屈鬼诉辜恩。

见那妖妇依旧前,一软款,又些军士弄东倒西歪,痴醉。杨戬与韦护见等光景,二人商议曰:“毕竟是年狐狸,极善迷惑人,所纣王被缠缚迷忘返,又何穇些愚人哉!我与你快禀明元帅,无令些无辜军士死非命。”杨戬罢,二人齐至中军帐,子牙“……此彼”说了一遍,众诸侯俱各惊异。子牙众人曰:“此怪乃千年老狐,受日精月华,偷采灵气,故此善迷惑人,待吾营,斩此恶怪。”子牙罢先行,众诸侯随。子牙同众诸侯门人弟子辕门,见妲己绑缚在法场,果千娇百媚,似玉花,众军士木雕泥塑。子牙喝退众士卒,命左右排香案,焚香炉内,取陆压所赐葫芦,放案,揭顶盖,见一白光升,现一物,有眉,有眼,有翅,有足,在白光旋转。子牙打一躬:“请宝贝转身!”那宝贝连转两三转,见妲己头落在尘埃,血溅满。诸侯中尚有怜惜者。有诗证,诗曰:

女娲宫祈甘霖,忽动携云握雨。

岂有情联句,应知无商参。

妇言是残黄耇,忠谏难听纵浪。

炮烙冤魂屈死,古惨恶独君深。

一瑞彩紫霞浮,香霭氤氲拥凤軥。

展翅鸾凰皆雅驯,飘摇童女优游。

幡幢缭绕迎华盖,璎珞飞扬罩冕旒。

昌期逢泰运,故教仙圣至中州。

玉碎香消实怜,娇容云鬓尽高悬。

奇歌妙舞今何在,覆雨翻云竟枉。

凤枕已无藏玉日,鸳衾难再拂花眠。

悠悠此恨情无极,日落沧桑又万年。

话说子牙斩了妲己,将首级号令辕门,众诸侯等无不叹赏。

话说朱升再三哭奏,劝纣王:“且宽慰,另寻别策,解此围。”纣王怒曰:“已急矣!朕筹已审。若诸侯攻破午门,杀入内庭,朕一被擒,汝罪不啻泰山重!”朱升哭楼,寻柴薪,堆积楼。不表。且说纣王见朱升楼,服兖冕,手执碧圭,佩满身珠玉,端坐楼中。朱升将柴堆满,挥泪拜毕,方敢举火,放声哭。人有诗证,诗曰:

放桀南巢忆昔,深仁厚泽立根基。

谁知殷受残虐,烈焰焚身悔已迟。

话说那妲己绑缚在辕门外,跪在尘埃,恍似一块玉无瑕,娇花语,脸衬朝霞,含碎玉,绿蓬松云鬓,娇滴滴朱颜,转秋波无限钟情,顿歌喉百般妩媚,乃那持刀军士曰:“妾身系无辜受屈,望将军少缓须臾,胜造浮屠七级!”那军士见妲己貌,已有十分怜惜,再加娇滴滴的叫了几声将军长、将军短,便几军士叫骨软筋酥,口呆目瞪,软痴痴瘫一堆,麻酥酥痒一块,莫动履。见行刑令:“杨戬监斩九头雉鸡精;韦护监斩玉石琵琶精;雷震子监斩狐狸精。”三人见行刑令,喝令:“军士动手!”杨戬镇压住雉鸡精,韦护镇压住琵琶精,一声呐喊,军士动手,将两妖精斩了首级。有一诗单琵琶精终不免一刀厄,诗曰:

话说女娲娘娘跨青鸾,阻住三妖怪路。三妖不敢前进,按落妖光,俯伏在,口称:“娘娘圣驾降临,畜有失回避,望娘娘恕罪。畜今被杨戬等追赶甚迫,求娘娘救命。”女娲娘娘听罢,吩咐碧云童儿:“将缚妖索三孽障锁了,与杨戬,解往周营,与子牙落。”童儿领命,将三妖缚定。三妖泣告曰:“启娘娘知:昔日是娘娘招妖幡招妖朝歌,潜入宫禁,迷惑纣王,使他不行正,断送他的。畜奉命,百逢迎,其左右,令彼将断送。今已垂亡,正覆娘娘钧旨,不期被杨戬等追袭,路遇娘娘圣驾,尚望娘娘救护,娘娘反将畜缚,见姜子牙落,不是娘娘‘尔反尔’了?望娘娘裁!”

又诗叹纣王才兼文武,诗曰:

话说子牙在中军方与众诸侯议攻皇城,忽左右报进中军:“启元帅:摘星楼火。”子牙忙领众将,同武王、东伯侯、北伯侯共诸侯,齐马了辕门火。武王在马观,见烟迷一人,身穿赭黄兖服,头戴冕旒,手拱碧玉圭,端坐烟雾中,朦胧不甚明白。武王问左右曰:“那烟雾中乃是纣子麽?”众诸侯答曰:“此正是无昏君。今日此,正所谓‘受’耳。”武王闻言,掩面不忍视,兜马回营。子牙忙前启曰:“王何掩面回?”武王曰:“纣王虽则无,罪鬼神,今日焚,适孽报;但你我皆臣,曾北面,何忍目睹其死,蒙逼君罪哉?不若回营便。”

话说杨戬正赶雉鸡精,见前面黄幡隐隐,宝盖飘扬,有数女童分左右,中一位娘娘,跨青鸾,乃是女娲娘娘驾至。怎见,有诗证:

又有史官观史,有诗单纣王失政云,诗曰:

三妖造恶万民殃,断送殷商至丧亡。

今日难逃鉴报,轩辕巢枉思量。

且说纣王在显庆殿恹恹独坐,有宫人左右纷纷蚁,慌慌乱窜。纣王问曰:“尔等何急遽?是皇城破了麽?”旁一内臣跪,泣奏曰:“三位娘娘,夜二更分不知何往,因此六宫无主,故此着忙。”纣王听罢,忙叫内臣:“快快查,往哪了,速速报!”有常侍打听,少报:“启陛:三位娘娘首级已号令周营辕门。”纣王惊,忙随左右宦官,急五凤楼观,果是三首。纣王罢,不觉酸,泪雨,乃诗一首吊,诗曰:

打虎雄威气更骁,千斤膂力冠群僚。

托梁换柱超今古,赤手擒飞鸷雕。

拒谏空称才绝代,饰非枉巧饶。

因三怪迷真,赢楼前血焦。

正是:

忆昔年遇子牙,砚台击顶炼琵琶。

谁知三九重逢日,万死无生空嗟。

妲己妖娆众怜,临刑军士情牵。

桃花难写温柔态,芍药堪方窈窕妍。

忆昔恩州借窍,应知内阙善周旋。

从娇媚归何处,化南柯带血眠。

烟迷雾卷,金光灼灼掣飞;焰吐云从,烈风呼呼雨骤。排炕列炬,似煽熘。须臾万物尽灰,说什麽栋连霄汉。顷刻千化红尘,哪管他雨聚云屯。五行内最无情,二气中独盛。雕梁画栋,不知费几许工夫,遭着他尽齑粉;珠栏玉砌,不知少金钱,逢着你皆瓦解。摘星楼势焚,六宫三殿延烧柱倒墙崩,子命丧在须臾;八妃九嫔牵连头焦额烂,无辜宫女尽遭殃;恶内臣皆在劫。纣子呵!抛却尘寰,讲不贡衣航海,锦衣玉食,金瓯社稷,锦绣乾坤,化滔滔洪水向东流;离海,休滉那粉黛蛾眉,温香暖玉,翠袖殷勤,清讴皓齿,尽赴栩栩羽化随梦绕。

子牙曰:“纣王恶,残贼生民,怒民怨,纵太白悬旗,亦不;今日焚,正其罪。但王不忍,是王仁明忠爱至意。犹有一说:昔汤至仁放桀南巢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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