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文 第十回 朱贵水亭施号箭 林冲雪夜上梁山

林冲赶将,那赶,那汉子闪山坡了。林冲:“你我命苦!等了三日,甫等一人,又吃他走了。”校:“虽不杀人,一担财帛抵。”林冲:“你先挑了山,我再等一等。”喽啰先担儿挑山。见山坡转一汉。林冲见了,说:“赐其便!”见那人挺着朴刀,叫雷,喝:“泼贼,杀不尽的强徒!将俺行李那!洒正在捉你厮,倒拔虎须!”飞似踊跃将。林冲见他势猛,使步迎他。不是人斗林冲,有分教:

那官人向前,认是林冲,慌忙喝退庄客,亲解,问:“教头缘何被吊在?”众庄客见,一齐走了。林冲,不是别人,却是柴进。连忙叫:“官人救我。”柴进:教头何此,被村夫耻辱?”林冲:“一言难尽。”两且面坐,火烧草料场一,备细告诉。柴进听罢,:“兄长此命蹇!今日假其便,但请放。是弟的东庄,且住几,却再商议。”叫庄客取一笼衣裳,叫林冲彻至外换了,请暖阁坐,安排酒食杯盘管待。此林冲在柴进东庄,住了五七日。

英勇推林教头,荐贤柴进亦难俦。

斗筲笑王伦量,抵死推辞不肯留。

林冲:“若官人此赒济,教人安身立命,不知投何处?”柴进:“是山东济州管一水乡,名梁山泊,方圆八百余,中间是宛子城、蓼儿洼。今有三汉在那扎寨。头的唤做白衣秀士王伦,二唤做摸着杜迁,三唤做云金刚宋万。那三汉聚集着七八百喽啰,打劫舍,有做迷罪的人,投奔那躲灾避难,他收留在彼。三位汉亦与我厚,常寄书缄。我今修一封书与兄长,投那入伙何?”林冲:“若此顾盼,最。深谢主盟。”柴进:“是沧州口,见今官司张挂榜文,又差两军官,在那搜检,住口。兄长必从那经。”柴进低头一:“再有计策,送兄长。”林冲:“若蒙周全,死不忘。”柴进日先叫庄客背了包裹关等。柴进却备了三二十匹马,带了弓箭旗枪,驾了鹰雕,牵着猎狗,一行人马打扮了,却林冲杂在面,一齐马,投关外。

却说关军官坐在关,见是柴官人,却认。原军官未袭职,曾柴进庄,因此识熟。军官身:“官人又快活。”柴进马问:“二位官人缘何在此?”军官:“沧州尹行移文书,画影图形,捉拿犯人林冲,特差某等在此守。但有往客商,一一盘问,才放关。”柴进笑:“我一伙人内,中间夹带着林冲,你缘何不认?”军官笑:“官人是识法度的,不肯挟带了。请尊便马。”柴进又笑:“恁相托,拿野味回相送。”别了,一齐马关了。行十四五,却见先的庄客在那等候。柴进叫林冲了马,打猎的衣服,却穿庄客带的己衣裳,系了腰刀,戴红缨毡笠,背包裹,提了衮刀,相辞柴进,拜别了便行。

仗义是林冲,人最朴忠。

江湖驰闻望,慷慨聚英雄。

身世悲浮梗,功名类转蓬。

他年若志,威镇泰山东!

且说林冲在柴官人东庄,听话,坐针毡。伺候柴进回庄,林冲便说:“非是官人不留弟,争奈官司追捕甚紧,排搜捉,倘或寻官人庄,须负累官人不。既蒙官人仗义疏财,求借林冲些盘缠,投奔他处栖身。异日不死,犬马报。”柴进:“既是兄长行,人有处。书一封与兄长,何?”

林冲踏着雪顾走,色冷紧切,渐渐晚了。远远望见枕溪靠湖一酒店,被雪漫漫压着。但见:

冬深正清冷,昏晦路行难。长空皎洁,争莹净,埋遥山。反复风翻絮粉,缤纷轻点林峦。清沁茶烟湿,平铺濮水船。楼台银压瓦,松壑玉龙蟠。苍松髯皓,拱星攒,珊瑚圆。轻柯渺漠,汀滩孤艇,独钓雪漫漫。村墟情冷落,凄惨少欣欢。

林冲见,奔入那酒店,揭芦帘,拂身入。侧首,是座头,拣一处坐。倚了衮刀,解放包裹,抬了毡笠,腰刀挂了。见一酒保问:“客官打少酒?”林冲:“先取两角酒。”酒保将桶儿,打两角酒,将放在桌。林冲又问:“有甚酒?”酒保:“有生熟牛、肥鹅、嫩鸡。”林冲:“先切二斤熟牛。”酒保不,将铺一盘牛,数般菜蔬,放碗,一面筛酒。林冲吃了三四碗酒,见店一人背叉着手,走门前雪。那人问酒保:“甚人吃酒?”林冲那人,头戴深檐暖帽,身穿貂鼠皮袄,脚着一双獐皮窄靿靴,身材长,貌相魁宏,双拳骨脸,三丫黄髯,头摸着雪。

林冲与柴官人别,路行了十数日,遇暮冬气,彤云密布,朔风紧,又早纷纷扬扬着满雪。行不二十余,见满银。但见:

愁怀郁郁苦难,恨王伦忒弄乖。

明日早寻山路,不知那送头?

豪杰蹉跎运未通,行藏随处被牢笼。不因柴进修书荐,焉驰名水浒中?

梁山泊内,添弄风白额虫;水浒寨中,辏几跳涧金晴猛兽。直教掀翻重扶,戳破苍穹再补完。

山排巨浪,水接摇。乱芦攒万万队刀枪,怪树列千千层剑戟。濠边鹿角,俱将骸骨攒;寨内碗瓢,尽使骷髅做就。剥人皮蒙战鼓,截头做缰绳。阻官军,有无限断头港陌;遮拦盗贼,是许绝径林峦。鹅卵石叠叠山,苦竹枪森森雨。战船往,一周回埋伏有芦花;深港停藏,四壁窝盘草木。断金亭愁云,聚义厅前杀气生。

毕竟与林冲斗的正是甚人,且听回分解。

喽啰船摇金沙滩岸边。朱贵同林冲了岸,喽啰背了包裹,拿了刀仗,两汉山寨。那几喽啰船摇港了。林冲岸,两边是合抱的树,半山一座断金亭子。再转将,见座关。关前摆着刀枪剑戟,弓弩戈矛,四边是擂木炮石。喽啰先报知。二人进关,两边夹遍摆着队伍旗号。又了两座关隘,方才寨门口。林冲见四面高山,三关雄壮,团团围定,中间镜面似一片平,方三五百丈;靠着山口才是正门,两边是耳房。朱贵引着林冲聚义厅。中间椅坐着王伦,左边椅坐着杜迁,右边椅坐着宋万。朱贵、林冲向前声喏了。林冲立在朱贵侧边。朱贵便:“位是东京八十万禁军教头,姓林名冲。因被高太尉陷害,刺配沧州,那又被火烧了军草料场。争奈杀死三人,逃走在柴官人,生相敬。因此特写书,举荐入伙。”林冲怀中取书递。王伦接拆了,便请林冲坐四位椅,朱贵坐了五位。一面叫喽啰取酒,了三巡。动问柴官人近日无恙。林冲答:“每日在郊外猎较乐情。”

闷似蛟龙离海岛,愁猛虎困荒田,悲秋宋玉泪涟涟。

江淹初笔,霸王恨无船。

高祖荥阳遭困厄,昭关伍相受忧煎,曹公赤壁火连。

李陵台望,苏武陷居延。

那汉慌忙答礼,说:“人是王头领手耳目。人姓朱名贵,原是沂州沂水县人氏。山寨教弟在此间酒店名,专一探听往客商经。但有财帛者,便山寨报知。但是孤单客人此,无财帛的放他;有财帛的,轻则蒙汗药麻翻,重则登结果,将精片羓子,肥煎油点灯。却才见兄长顾问梁山泊路头,因此不敢手。次见写名,曾有东京的人,传说兄长的豪杰,不期今日。既有柴官人书缄相荐,亦是兄长名震寰海,王头领必重。”随即叫酒保安排分例酒相待。林冲:“何故重赐分例酒食?拜扰不。”朱贵:“山寨中留分例酒食,但有汉经,必教弟相待。既是兄长此入伙,怎敢有失祗应。”随即安排鱼盘馔酒肴,相待。两在水亭吃了半夜酒。林冲:“何勾船渡?”朱贵:“有船,兄长放。且暂宿一霄,五更却请同往。”

宋万劝:“柴官人面,容他在做头领。不见的我无意气,使江湖汉见笑。”王伦:“兄弟不知。他在沧州虽是犯了迷罪,今日山,却不知腹。倘或虚实,奈何?”林冲:“人一身犯了死罪,因此投入伙,何故相疑。”王伦:“既此,你若真入伙,一投名状。”林冲便:“人颇识几字,乞纸笔便写。”朱贵笑:“教头,你错了。但凡汉入伙,须纳投名状。是教你山杀一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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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九回 林教头风雪山神庙 陆虞候火烧草料场目录+书签--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