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文 第五十六回 徐宁教使钩镰枪 宋江大破连环马

直裰冷披黑雾,戒箍光秋霜。

额前剪拂眉长,脑护头齐项。

顶骨数珠灿白,杂绒绦结微黄。

钢刀两口迸寒光,行者武松形像。

呼延灼忿怒,舞双鞭,纵马直取穆弘、穆春。略斗四五合,穆春便走,呼延灼怕中了计,不追赶,望正北路走。山坡又转一队强人,先两汉拦路,一是两头蛇解珍,一双尾蝎解宝。各挺钢叉,直奔前。呼延灼舞双鞭,战两。斗不五七合,解珍、解宝拔步便走,呼延灼赶不半路,两边钻二十四钩镰枪,着卷将。呼延灼无恋战,拨转马头望东北路便走。又撞着王矮虎、一丈青夫妻二人截住路。呼延灼见路径不平,四兼有荆棘遮拦,拍马舞鞭,杀条路直冲。王矮虎、一丈青赶了一直,赶不,回山听令。呼延灼投东北了。杀的败亏输,雨零星散。有诗证:

孔亮见了是武松,慌忙滚鞍马,便拜:“壮士无恙!”武松连忙答礼,扶问:“闻知足弟兄占住白虎山聚义,几次拜望,一者不山,二乃路途不顺,此难相见。今日何此?”孔亮救叔叔孔宾陷兄,告诉了一遍。武松:“足休慌。我有六七弟兄,见在二龙山聚义。今桃花山李忠、周通被青州官军攻击紧,我山寨求救。鲁、杨二头领引了孩儿先与呼延灼战,两厮并了他一日,呼延灼夜间了。山寨中留我弟兄三筵宴,匹御赐马送与我。今我部领头队人马回山,他二位随便。我叫他打青州,救你叔兄何?”孔亮拜谢武松。

却说李忠知二龙山消息,引了三百喽啰山策应。呼延灼闻知,急引所部军马拦路列阵,舞鞭马,与李忠相持。怎见李忠模?有诗证:

且说呼延灼引军回城,却见了一彪军马正城边。头的乃是白虎山孔太公儿子毛头星孔明、独火星孔亮。两因本乡一财主争竞,他一门良贱尽杀了,聚集五七百人,占住白虎山,打劫舍。因青州城有他的叔叔孔宾,被慕容知府捉,监在牢。孔明、孔亮特点山寨喽啰打青州,救叔叔孔宾。正迎着呼延灼军马,两边撞着,敌住厮杀。呼延灼便马阵前。慕容知府在城楼观,见孔明先挺枪马。怎生模?有诗证:

却说呼延灼活捉孔明,解入城中,见慕容知府。知府喜,叫孔明枷钉牢,孔宾一处监收。一面赏劳三军,一面管待呼延灼,备问桃花山消息。呼延灼:“本待是瓮中捉鳖,手拿,无端又被一伙强人前救应。数内一尚,一青脸汉,二次锋,各无胜败。两武艺不比寻常,不是绿林中手段,因此未曾拿。”慕容知府:“尚便是延安府老经略帐前军官提辖鲁达,今次落僧,唤做花尚鲁智深。一青脸汉亦是东京殿帅府制使官,唤做青面兽杨志。再有一行者,唤做武松,原是景阳冈打虎的武头,此武艺高强。三占住二龙山,打劫舍,累次抵敌官军,杀了三五捕盗官,直至今,未曾捉。”呼延灼:“我见厮武艺精熟,原却是杨制使鲁提辖,名不虚传。恩相放,呼延灼已见他本了,在早晚,一活捉了解官。”知府喜,设筵管待已了,且请客房内歇。不在话。

却说呼延灼从折了彭玘、凌振,每日马军水边搦战。山寨中教水军头领牢守各处滩头,水底钉了暗桩。呼延灼虽是在山西、山北两路哨,决不勾山寨边。梁山泊却叫凌振制造了诸般火炮,尽皆完备,克日定山敌。使钩镰枪军士已本。宋江:“不才浅见,未知合众位意否?”吴:“愿闻其略。”宋江:“明日并不一骑马军,众头领是步战。孙吴兵法却利山林沮泽。却将步军山,分十队诱敌。但见军马冲掩将,望芦苇荆棘林中乱走。却先钩镰枪军士埋伏在彼,每十使钩镰枪的,间着十挠钩手。但见马,一搅钩翻,便挠钩搭将入捉了。平川窄路此埋伏。此法何?”吴究:“正此藏兵捉将。”徐宁:“钩镰枪并挠钩,正是此法。”

舟横瀚海摧残舵,车入深山坏却辕。

不日呼延须入伙,降魔殿有因缘。

在路行了二日,晚又饥又渴,见路旁一村酒店,呼延灼马,马拴在门前树,入店内,鞭子放在桌,坐了,叫酒保取酒吃。酒保:“人卖酒。,村却才杀羊,若,人回买。”呼延灼腰料袋解,取些金带倒换的碎银两,与酒保:“你回一脚羊与我煮了,就付草料喂养我匹马。今夜就你宿一宵,明日投青州府。”酒保:“官人,此间宿不妨,是床帐。”呼延灼:“我是军的人,但有歇处便罢。”酒保拿了银子买羊。呼延灼马背捎的衣甲取将,松了肚带,坐在门前。等了半晌,见酒保提一脚羊归,呼延灼便叫煮了,回三斤面打饼,打两角酒。酒保一面煮打饼,一面烧脚汤与呼延灼洗了脚,便马牵放屋屋。酒保一面切草煮料。呼延灼先讨热酒吃了一回。

诗曰:

人生切莫恃英雄,术业精粗不同。

猛虎尚逢恶兽,毒蛇犹怕蜈蚣。

七擒孟获奇诸葛,两困云长羡吕蒙。

珍重宋江真智士,呼延顷刻入囊中。

且说呼延灼:“那正是何处?”酒保:“眼见那条路,正是桃花山喽啰偷了。”呼延灼吃了一惊,便叫酒保引路,就田塍赶了二三,火不见,正不知投那了。呼延灼说:“若无了御赐的马,却怎是?”酒保:“相公明日须州告了,差官军剿捕,方才勾匹马。”呼延灼闷闷不已,坐明,早叫酒保挑了衣甲,径投青州。

鲁智深在马喝:“那是梁山泊杀败的撮鸟,敢俺唬吓人?”呼延灼:“先杀你秃驴,豁我中怒气!”鲁智深轮动铁禅杖,呼延灼舞双鞭,二马相,两边呐喊,斗四五十合,不分胜败。呼延灼暗暗喝采:“尚倒恁了!”两边鸣金,各收军暂歇。呼延灼少停,再纵马阵,叫:“贼尚,再!与你定输赢,见胜败!”鲁智深却待正马,侧首恼犯了英雄,叫:“哥少歇,洒捉厮。”那人舞刀马。战呼延灼的是谁?正是:

话分两头。且说宋江鸣金收军回山,各请功赏。三千连环甲马,有停半被钩镰枪拨倒,伤损了马蹄,剥皮甲,做菜马食;二停马,牵山喂养,坐马。带甲军士,被生擒山。五千步军,被三面围紧急,有望中军躲的,被钩镰枪拖翻捉了;望水边逃命的,尽被水军头领围裹船,拽滩头,拘捉山。先前被拿的马匹并捉军士,尽行复夺回寨。呼延灼寨栅尽数拆,水边泊内,搭盖寨。再造两处做眼酒店房屋等项。仍前着孙新、顾嫂、石勇、迁两处店。刘唐、杜迁拿韩滔,绑缚解山寨。宋江见了,亲解其缚,请厅,礼陪话,相待筵宴,令彭玘、凌振说他入伙。韩滔是七十二煞数,义气相投,就梁山泊做了头领。宋江便教修书,使人往陈州搬取韩滔老山寨中完聚。宋江喜破了连环马,又了许军马、衣甲、盔刀添助,每日做筵席庆喜。仍旧调拨各路守,提防官兵,不在话。

从落闹禅林,万曾将壮士寻。

臂负千斤扛鼎力,生一片杀人。

欺佛祖,喝观音,戒刀禅杖冷森森。

不经卷花尚,酒沙门鲁智深。

却说呼延灼在帐中纳闷,内:“指望此势劈竹,便拿了伙草寇,怎知却又逢着般手。我直此命薄!”正摆布处,见慕容知府使人唤:“叫将军且领兵回,保守城中。今有白虎山强人孔明、孔亮,引人马青州借粮,怕府库有失,特令请将军回城守备。”呼延灼听了,就机,带领军马,连夜回青州了。

十路军兵振,将军难免剥床灾。

连环铁骑烟散,喜孤身九垓。

却说呼延灼折了许官军人马,不敢回京。独一骑着那匹踢雪乌骓马,衣甲拴在马,路逃难。却无盘缠,解束腰金带,卖盘缠。在路寻思:“不今日闪我有难奔,有国难投。却是投谁?”猛:“青州慕容知府旧与我有一面相识,何不那投奔他?却打慕容贵妃的关节,那再引军报仇未迟。”

宋江日分拨十队步军人马:刘唐、杜迁引一队,穆弘、穆春引一队,杨雄、陶宗旺引一队,朱仝、邓飞引一队,解珍、解宝引一队,邹渊、邹润引一队,一丈青、王矮虎引一队,薛永、马麟引一队,燕顺、郑寿引一队,杨林、李云引一队。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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