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文 第六十二回 宋江兵打北京城 关胜议取梁山泊

征云冉冉飞晴空,征尘漠漠迷西东。

十万貔貅声振,车厢火炮雷轰。

鼙鼓咚咚撼山谷,旌旗猎猎摇风。

枪影摇空翻玉蟒,剑光耀日飞苍龙。

六师鹰扬鬼神泣,三军英勇貅虎同。

罡星煞曜降凡世,蓬丁甲离青穹。

银盔金甲濯冰雪,强弓劲弩真难攻。

人人尽忠义,擒王斩将非邀功。

索超李悉败走,有兔潜葭蓬。

败军残卒各逃命,陆路恐惧怔忡。

刀闻达不知量,狂言逞技真雕虫。

四面伏兵一齐,蜂兵蚁聚村疃中。

乱兵俘获竟难免,聚义堂重相逢。

说梁中书便唤兵马监刀闻达、王李两,厅前商议。梁中书备说梁山泊头告示,王太守所言。两监听罢,李便:“量伙草寇,何肯擅离巢,相公何必有劳神思。李某不才,食禄矣,无功报德,愿施犬马劳,统领军卒,离城寨。草寇不,别商议。若那伙强寇年衰命尽,擅离巢,领众前,不是将夸其言,定令此贼片甲不回。报国俸禄恩,伸平生所志,肝胆涂,并无异。”梁中书听了喜,随即取金碗绣段,赏劳二将。两辞谢,别了梁中书,各回营寨安歇。次日,李升帐,唤官军帐商议。傍边走一人,威风凛凛,相貌堂帐,姓索名超,绰号急先锋,惯使两金蘸斧。李传令:“宋江草寇,早晚临城,打俺北京。你点本部军兵,离城三十五寨。我随却领军。”索超了将令,次日点本部军兵,至三十五名飞虎峪,靠山了寨栅。次日,李引领正偏将,离城二十五名槐树坡,了寨栅。周围密布枪刀,四深藏鹿角,三面掘陷坑。众军磨拳擦手,诸将协力同,等梁山泊军马,便建功。有诗证:

诗曰:

北京留守雄伟,四面高城崛。

西风飒飒骏马鸣,此日冤囚受死。

俊义冤谁雪洗,刻便刀鬼。

纷纷戈剑乱麻,拥前遮集蚁。

英雄忿怒举青锋,翻身直飞龙。

步兵骑士悉奔走,凛凛杀气生寒风。

六街三市尽回首,尸横骸卧猪狗。

怜力寡难抵,将身就缚摧朽。

他奋囹圄中,胆气英英斗。

是北京将,姓索名超。因此人急,人皆呼他急先锋。阵前高声喝:“你厮是朝廷命官,国有何负你?你人不做,却落草贼!我今日拿住你,碎尸万段,死有余辜!”秦明,又是一急的人,听了话,正是炉中添炭,火浇油,拍马向前,轮动狼牙棍,直奔将。索超纵马直挺秦明。二匹劣马相,两般军器并举,众军呐喊。斗二十余合,不分胜败。宋江军中,先锋队转韩滔,就马拈弓搭箭,觑的索超较亲,飕一箭,正中索超左臂。撇了斧,回马望本阵便走。宋江鞭梢一指,三军一齐卷杀。杀的尸横遍野,流血河,败亏输。直追庾疃,随即夺了槐树坡寨。晚闻达直奔飞虎峪,计点军兵,三停一。宋江就槐树坡寨内屯扎。吴:“军兵败走,中必怯。若不乘势追赶,诚恐养勇气,急忙难。”宋江:“军师言极。”随即传令,晚就将精锐胜军将,分四路,连夜进,杀奔城。

且说宋江分调众将,引军围城,东西北三面寨,空南门不围。每日引军攻打。李、闻达连日提兵城战,不取胜。索超箭疮将息,未痊。

正是:

金鼓喧寨中,人貔虎马龙。

一忠赤无余,朝建功。

梁中书了头告示,便唤王太守商议:“此何剖决?”王太守是善懦人,听说了话,便禀梁中书:“梁山泊一伙,朝廷几次尚且收捕他不,何况我孤城处。倘若亡命徒引兵,朝廷救兵不迭,那悔晚矣!若论官愚意,且姑存此二人命,一面写表申奏朝廷,二乃奉书呈蔡太师恩相知,三者教本处军马城寨,提备不虞。此保北京无,军民不伤。若将两一杀坏,仍恐寇兵临城,一者无兵解救,二者朝廷见怪,三乃百姓惊慌,城中扰乱,深未便。”梁中书听了:“知府言极。”先唤押牢节级蔡福放:“两贼徒,非同。你若是拘束紧,诚恐丧命;若教你宽松,又怕他走了。你弟兄两,早早晚晚,紧慢,在意坚固管候落,休刻怠慢。”蔡福听了,中暗喜,此放,正中怀。领了钧旨,牢中安慰他两。不在话。

话说石秀卢俊义两,在城内走头路,四人马合,众做公的挠钩搭住,套索绊翻。怜悍勇英雄,方信寡不敌众,两尽被捉了。解梁中书面前,叫押劫法场的贼。石秀押在厅,睁圆怪眼,高声骂:“你败坏国,害百姓的贼!我听着哥哥将令,早晚便引军,打你城子,踏平,你砍做三截。先教老爷你说知。”石秀在厅前千贼万贼价骂,厅众人唬呆了。梁中书听了,沉吟半晌,叫取枷,且二人枷了,监放死囚牢。分付蔡福在意管,休教有失。蔡福结识梁山泊汉,他两做一处牢关着,每日酒,与他两吃。因此不曾吃苦,倒将养了。

却说索超正在飞虎峪寨中坐,见流星报马前,报说宋江军马人兵不计其数,离寨约有二三十,将近。索超听的,飞报李槐树坡寨内。李听了,一面报马入城,一面备了战马,直前寨。索超接着,说了备细。次日五更造饭,平明拔寨。前庾疃,列阵势,摆一万五千人马。李、索超全副披挂,门旗勒住战马。平东一望,远远尘土处,约有五百余人,飞奔前。李鞭梢一指,军健脚踏硬弩,手拽强弓。梁山泊汉,在庾疃一字儿摆阵势。见:

头朱红漆笠,身穿绛色袍鲜。连环铠甲兽吞肩,抹绿战靴云嵌。凤翅明盔耀日,狮蛮宝带腰悬。狼牙混棍手中拈,凛凛英雄罕见。

耀日兜鍪晃晃,连环铁甲重重。团花点翠锦袍红,金带钑双凤。鹊画弓藏袋内,狼牙箭插壶中。雕鞍稳定五花龙,斧手中摩弄。

且说李、索超慌忙入城报知,梁中书连夜再差闻达速领本部军马,前助战。李接着,就槐树坡寨内商议退兵策。闻达笑:“疥癞疾,何足挂意!闻某不才,日愿决一阵,势不相负。”夜商议定了,传令与军士知。四更造饭,五更披挂,平明进兵。战鼓三通,拔寨,前庾疃。早见宋江军马,拨风似价。但见:

蔡京北京危急,备细说了一遍,“今将甚计策,何良将,退贼兵,保城郭?”说罢,众官互相厮觑,各有惧色。见那步司太尉背,转一人,乃是衙门防御保义使,姓宣名赞,掌管兵马。此人生的面锅底,鼻孔朝,卷赤须,彪形八尺,使口钢刀,武艺众。先前在王府曾做郡马,人呼丑郡马。因连珠箭赢了番将,郡王招做女婿。谁郡主嫌他丑陋,怀恨亡。因此不重,做兵马保义使。童贯是阿谀谄佞徒,与他不相,常有嫌疑。此人忍不住,班禀太师:“将初在乡中,有相识。此人乃是汉末三分义勇武安王嫡派子孙,姓关名胜,生的规模与祖云长相似,使一口青龙偃月刀,人称刀关胜。见做蒲东巡检,屈在僚。此人幼读兵书,深通武艺,有万夫不勇。若礼币请他,拜将,扫清水寨,殄灭狂徒。保国安民,疆展土,端在此人。乞取钧旨。”蔡京听罢喜,就差宣赞使,赍了文书鞍马,连夜星火前往蒲东,礼请关胜赴京计议。众官皆退。

话分两头。原头帖子,却是神行太保戴宗打听卢员外、石秀被擒捉,因此虚写告示,向人处撇,及桥梁路贴放,保全卢俊义、石秀二人命。回梁山泊寨内,项备细与众头领说知。宋江听罢惊,就忠义堂打鼓集众。头领各依次序坐。宋江话吴究:“初军师意,启请卢员外山聚义。今日不却教他受苦,又陷了石秀兄弟。何计救?”吴:“兄长放。生不才,愿献一计,乘此机,就取北京钱粮,供山寨。明日是吉辰,请兄长分一半头领,守山寨,其余尽随我等打城池。”宋江:“军师言极。”便唤铁面孔目裴宣,派拨军兵,日程。黑旋风李逵便:“我两斧,不曾市。听打州劫县,我在厅边欢喜。哥哥拨与我五百喽啰,抢北京,梁中书砍做泥,拿住李固那婆娘碎尸万段,救取卢员外、石秀二人命,是我愿。”宋江:“兄弟虽勇猛,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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