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章 千姿百态的各种书体 第三节 隶书各种书体的艺术美

隶书虽源简帛,肇始战国,兴则在汉,尤其东汉更称鼎盛。魏晋降,虽渐趋衰微,但始终未断,至清又见复兴。在漫漫书史长河中,隶诸,不胜枚举,将具有典型代表者列,便足令人一眼界。

前章所举《乙瑛碑》是汉碑隶书的熟典型一,此外,其处在变化中的写法,则各有异体。《通褒斜刻石》,俗称《通》,是东汉现存摩崖刻石中最早的一处。石在陕西褒城北石门溪谷中。皆其字古隶,浑朴苍劲,古秀,世称神品。

《子游残碑》东汉元初(公元114—120年)间刻,在河南安阳土。古淡静肃,厚重朴拙,错落,极有情趣。

《北海相景君碑》,东汉汉安二年(公元143年)立,碑原在山东济宁任城。其字结体长方,气势磅礴,底竖笔延伸,篆籀曳脚,放峭拔,虽不甚娟雅,但不失其古。

《封龙山颂》,东汉延熹七年(公元164年)立,石原在河北元氏西北45王村山,惜现已全无所存。其字型体方正古健,绝少雕饰,字距行间密集,字画匀净,偶粗重,极见气魄,尤其整体观,但觉严整端朴,度浑。外有朴拙态,内含飞动势。笔虽落,法度森。现存拓本,一经剪裁便失原貌,见全张拓片有截不同的观感。(图9)

《礼器碑》全称《汉鲁相韩敕造孔庙礼器碑》,称《韩敕碑》、《修孔子庙器碑》,东汉永寿二年(公元156年)立,石在山东曲阜孔庙。亦是汉隶熟的一典型。其字古雅无前,若神功,所谓“星流电转,纤逾植”,瘦硬若铁,变化龙,一字一奇,妙不测,力字外,无不备。 (图10)

《张景碑》又称《张景造土牛碑》,东汉延熹二年(公元159年)立,在河南南阳土。其字与《朝侯子残碑》相类似,属隽永秀劲一派。笔方中带圆,圆中有方,转笔处方折,尽篆意。瘦劲有《石门》疏落,秀丽近《曹全》无其甜俗。笔势左右张,波磔分明,体势横扁,结字平正,匀称中又有变化。初习此,不至入俗,笔、结字法度。

《鲜璜碑》全称《汉雁门太守鲜璜碑》,通常与《张迁碑》并称汉碑方峻拙朴的典范。东汉延熹八年(公元165年)立,1972年才河北武清土。通碑字迹部清晰完,仅有别略损。碑字不等,行列不齐,但匀净错综体。就风格说,方正拙朴,丰茂劲挺,斩截爽利,的确气韵高古。虽原有方格界,但并不受其限制,字在格中高低随意,整篇逸趣无涯。(图11)

《杨叔恭残碑》全称《汉沇〔wei尾〕州刺史杨叔恭残碑》,东汉建宁四年(公元171年)立,清嘉庆年间山东钜野昌邑集土,碑残较严重。其书古雅端秀,法度森,却疏落散,笔凝迟秀挺,结体宽朗绝俏,体型竖纵长,横四放,漫无拘束,错落,各其宜,章法散疏无囿,但又了无失态处,故在汉隶诸碑中立一奇格。

《赵宽碑》,称《三老椽赵宽碑》,东汉光三年(公元180年)立,1942年在青海乐老鸦城白崖子土。1950年曾遭火焚,残存一块。其书流浑厚,章法茂密。笔、结字已有明显的定则,无复前此诸变化。唐人隶书受此影响较。

《曹全碑》全称《汉郃阳令曹全碑》,东汉中平二年(公元185年)立,明万历初在陕西郃阳旧城土。其字秀飞动,既不束缚,不驰骤,汉隶中秀丽典雅代表。(图12)

《张迁碑》全称《汉故穀城长荡令张君表颂》。东汉中平三年(公元186年)立,原在山东东平。乍视,书刻俱不甚工,故历论者,或有歧异,有法度差强,有巧若拙。平论,书刻固不甚工,却方劲峻峭,不经意间实殊有奇趣,整体,更有典重古茂、令人神震慑气度,允汉碑品,世宗汉求境界高者,无不注重此碑。(图13)

汉碑众,除举诸外,其他《阳嘉残碑》、《石门颂》、《张寿碑》、《孔宙碑》、《西岳华山庙碑》、《史晨碑》、《西狭颂》、《孔彪碑》、《杨淮表记》、《鲁峻碑》、《熹平石经残字》、《韩仁铭》、《尹宙碑》、《祀三公山碑》、《白石神君碑》、《赵圉〔yu 雨〕令碑》、《樊敏碑》、《朝侯子残碑》等,各有所长,称誉代。综合观,则不外端秀、严谨、疏朗、奇纵别,前所列举,已足明鉴,兹不赘述。

惟《夏承碑》必一提。此碑全称《汉北海淳长夏承碑》,称《夏仲兖碑》,东汉建宁三年(公元170年)立。宋元祐四川资州土,明嘉靖遭震裂毁。今存河北永年县一通,明嘉靖知府唐耀重刻。其字有篆籀笔法,极尽巧饰奇丽。汉碑深朴沉劲气,至此已尽逸,古调不复了。因它雕饰强,带有浓重的工艺,是格调降低了,影响世,历魏晋、唐、宋,至元、明,流风绵长。《尊号奏》、《曹真残碑》、《范式碑》、《王基碑》、《三体石经》、《西乡侯残碑》、《孙夫人碑》、《龙兴皇帝三临辟雍碑》等,皆沿《夏承碑》。

三国魏晋中惟有几通稍见,略有观。

《孔羡碑》,称《鲁孔子庙碑》、《修孔子庙碑》、《封孔羡碑》,三国黄初元年(公元220年)立,今在山东曲阜孔庙。其字结法遒健,方正板实,严实中又含秀朗。

《黄初残碑》称《郃阳十三字》,三国黄初五年(公元224年)立,清乾隆初在陕西郃阳土。残石共四块,每块行字不同。其字淳朴,略存古劲逸静的高妙气息。

《郛〔fu福〕休碑》全称《晋明威将军南乡太守郛休碑》,西晋泰始六年(公元270年)立,清光年间(公元1821—1850年)山东掖县土。其字奇姿百,笔画干净明晰,结字新颖,气韵温润典雅。笔势参差,神态恣肆,颇有一些意趣。

《谷朗碑》全称《吴九真太守谷朗碑》,三国吴凤凰元年(公元272年)立,在湖南耒〔lei 磊〕阳杜甫祠,经人剜改,风韵已失。其结构隶法,笔凝迟浑厚,古雅静穆,气息浓重俏秀。无论笔、结字,已见由隶变楷的端倪,故人是隶书向楷书转化的变型。

入隋唐,数碑刻或墓志,非楷非隶,已无甚奇处,否则便是沿《夏承碑》的一些着意雕琢的工艺隶字。历史观点标准,列诸,虽汉已远,却不落弊窠臼,尚有特色,或纵风,却稍有观,一俊,值一提:

《房彦谦碑》全称《唐故督徐州诸军徐州刺史临淄定公房公碑铭并序》,唐贞观五年(公元631年)立,李百药撰,欧阳询书。碑原在山东章丘,乡人苦碑商椎拓围观闲人践踏禾苗,毁,幸被邑令所禁,截已经漫漶〔huan 焕〕,不复从前。其字隶书,格调古雅,既有“二爨”笔势,又有楷书气韵。在历代隶书中体势比较特殊,独备一格。

《崔泰墓志》全称《唐故银青光禄夫守工部尚书赠荆州督清河郡国公柱国崔公墓志铭并序》,唐元十一年(公元723年)刻,中书侍郎崔沔〔mian免〕文,李迪□书。其字虽已失了汉隶的质朴遒劲,但汉隶那圆润凝重、迟涩稳厚的气息却保留了。

《纪泰山铭》,唐元十四年(公元726年)刻,是摩崖刻石,玄宗李隆基撰并书,比20年他己所书的《石台孝经》,既浑厚又朴拙,尚无纤巧妩媚气。似与汉《赵宽碑》,及的史惟则所书《智禅师碑》不无渊源关系。

《嵩阳观记》全称《唐嵩阳观纪圣德感应颂》,唐宝三年(公元744年)刻,李林甫撰,徐浩书。有人与史惟则相近,其实不,他有史工艺造。他与韩择木不同,有韩纤巧,他中平稳中保持匀净,尚无俗品经营,不失坦荡平顺中正。

宋、元、明间虽亦有几位隶书者,但极一般,汉韵已失,惟唐已。至清则盛,但有量品未魏晋的俗格。有佼佼者颖,清代的隶坛展现了耀眼的光彩。:

朱彝尊,深味《曹全》逸趣,但取纵势,不受束缚另机杼,特别章法更有飘逸神驰的风采。

汪士慎,笔力清劲,结字谨严,淡雅体,章法有致。54岁双目失明,犹凭窗画梅,八分书。

金冬的隶书亦甚观,笔意极重,格调高古,虽直曲少,但无板滞,反灵动喜,似是信手,不计工拙,但又颇具法度,因字势,漫无失态。

此三位风气先,溯古法,化新体,筚〔bi 必〕路蓝缕,功在遐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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