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文 四

【祖国啊, 我亲爱的祖国】

我是你河边破旧的老水车

数百年纺着疲惫的歌

我是你额熏黑的矿灯

照你在历史的隧洞蜗行摸索

我是干瘪的稻穗;是失修的路基

是淤滩的驳船

纤绳深深

勒进你的肩膊

—— 祖国啊!

我是贫困

我是悲哀

我是你祖祖辈辈

痛苦的希望啊

是“飞”袖间

千百年未落面的花朵

—— 祖国啊

我是你簇新的理

刚从神话的蛛网挣

我是你雪被古莲的胚芽

我是你挂着眼泪的笑窝

我是新刷的雪白的跑线

是绯红的黎明

正在喷薄

—— 祖国啊

我是你十亿分一

是你九百六十万平方的总

你伤痕累累的房

喂养了

迷惘的我,深思的我,沸腾的我

那就从我的血躯

取

你的富饶,你的荣光,你的由

—— 祖国啊

我亲爱的祖国

【珠贝——海的眼泪】

在我微颤的手放一粒珠贝,

仿佛海滴的鹅黄色的眼泪……

波涛含恨离,

在雪白的前哽咽,

它是英雄眼灼烫的泪,

英雄一忠实,

嫉妒的阳光

终不它化一滴清水;

海浪欢呼,

张手臂爱人迎接,

它是少女怀中的金枝玉叶,

少女的一情,

残忍的岁月

终不叫它的花瓣枯萎。

它是无数拥抱,

无数泣别,

无数悲喜中,

被抛弃的最崇高的诗节;

它是无数雾晨,

无数雨夜,

无数年代

被遗忘的最谐的音乐。

撒——

失败者的头血,

矗——

胜利者的纪念碑。

它目睹了血腥的光荣,

它记载了伟的罪孽。

它是伟,

它的花纹,它的色彩,

包罗了广渺的宇宙,

概括了浩瀚的世界;

它是渺,我的诗行一素洁,

风凄厉鞭打我,

终不它从我的手夺回。

仿佛海滴的鹅黄色的眼泪,

在我微颤的手放了一粒珠贝……

【四月的黄昏】

四月的黄昏

流曳着一组组绿色的旋律

在峡谷低回

在空游移

是灵魂溢满了回响

又何必苦苦寻觅

歌唱你就歌唱吧, 但请

轻轻, 轻轻, 温柔

四月的黄昏

仿佛一段失复的记忆

许有一约

至今尚未期

许有一次热恋

不相许

哭泣你就哭泣吧, 让泪水

流啊, 流啊, 默默

【呵,母亲】

你苍白的指尖理着我的双鬓

我禁不住象儿一

紧紧拉住你的衣襟

呵,母亲

了留住你渐渐隐的身影

虽晨曦已梦剪烟缕

我是久久不敢睁眼睛

我依旧珍藏着那鲜红的围巾

生怕浣洗使它

失你特有的温馨

呵,母亲

岁月的流水不同无情

生怕记忆一退色呵

我怎敢轻易打它的画屏

了一根刺我曾向你哭喊

今带着荆冠,我不敢

一声不敢吟

呵,母亲

我常悲哀仰望你的照片

纵呼唤够穿透黄土

我怎敢惊动你的安眠

我不敢陈列爱的祭品

虽我写了许支歌

给花、给海、给黎明

呵,母亲

我的甜柔深谧的怀念

不是激流,不是瀑布

是花木掩映中唱不歌声的枯井

【归梦】

我熟悉的一枝百合

(花瓣落在窗台)

——引我的迷惘

似乎吹在耳旁的呼吸

(脸深深埋在手)

——使我屏息

甚至一段简单的练习曲

(妈妈的手,风在窗外)

——唉,我终又哭

被忽略的细节

再理解了的启示

它归了,我的热情

——片断的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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