瑞方因输了官司，面子十分难，在北京有些立不住脚，因此河南辉县项氏别墅访项子城。他两人本是拜盟的弟兄，又兼瑞方在辉县置的产业很，借此亲身调查一遭，倒一举两。神不知鬼不觉带了钟福，坐京汉夜车了河南辉县。他却不肯一直见项子城，先住在一客店中，己改称姓梅，是此游逛。店名叫五福楼，店主人姓姜，因此又称姜店。瑞方住，便问店主人姜三：“你店既名五福楼，必是有五间楼，否领我一？果干净款式，我情愿几钱，搬楼住。”姜三听了，不觉哈哈笑，说：“梅先生，你错意了。我的店，哪有楼呢！”瑞方：“既有楼，什却名字？”姜三：“你老有所不知，我楼，说的是财神爷住的楼，并不是人住的楼。”瑞方惊讶：“怎财神爷住在屋，你财神爷是从哪一国请的？”姜三：“财神爷岂向外国请？是店应走运，所感动那五财神，一俱光临。因此号的买卖，便蒸蒸日。”瑞方：“我真不明白你话，底哪五财神，姓什叫什呢，原籍是哪的人，什不旁处，单单你呢？”姜三：“说了半，你原不曾明白，财神爷并不是人。”瑞方：“不是人，是一什东西呢？”姜三一听话，早吓变貌变色连连摇手：“提防财神爷怪，你我全担不。我告诉你吧，财神爷便是狐黄长白柳五位仙，难他全光临店，因此特意盖了五座楼，请五位仙在面安居，因此了名儿叫五福楼，仿佛是五福齐备的意思。你明白了。”瑞方却故意装糊涂，又问：“狐黄长白柳怎讲呢？”姜三笑：“你称是买卖人，连孤黄长白柳全不晓，我你什候财。实你说吧，狐是狐狸，黄是黄鼠狼，长是长虫，白是刺猬，柳是老鼠，你记住了，遇着五位仙，快快冲他磕头烧香，保管你准财意。”瑞方拿他，忽见进一十四五的生，向姜三：“爹爹，院等你烧香呢！今该供白仙爷，你难忘了吗？”姜三听一句，不觉啊呀了一声：“该死，该死，我顾说话，怎连正忘了。”随向瑞方：“不陪不陪，回再谈。”瑞方：“你不忙，我随你瞻仰瞻仰位白仙爷，使吗？”姜三：“怎使不，你快随我。”
瑞方随着他一齐至院，果见靠着墙根，一连有五座楼，就有四五尺高，有窗户有门，是红墙，很玲珑。再楼的前边，摆着五张方桌、五椅子，桌子陈列着香炉、碟、碗类。炉中插着香，碟碗内供着些菜蔬、果品类。所有桌椅具，俱是乌黑的，面斑斑点点，有红，有绿，有白，有黄，不知沾的是些什东西。瑞方见了，不觉中一动。少姜三等磕完了头，他便走，那碟子、碗拿两，仔细观，中立觉怦怦乱动。你是什缘故？原那些碟碗，并不是具，非泥瓷类，全是古人五金制的笾豆，底并有篆文字迹，是卫侯监造。瑞方生平古，凡是古人的钢铁器，他全有考究。己收存的很，底像宝物，是初次见呢。他，卫侯的器皿，同潍县陈中堂收存的毛公鼎，价值不相，真乃稀世宝。怜辱在荒区僻壤，叫无知的人拿给财神供，真真惜很。就，财神爷太有灵验了。假财神真有灵验，何不点醒姜三，叫他拿些东西卖给外国人，最低的价值，值三万元，就是拿琉璃厂，万八千唾手。今放在，便是一文不值了。我必须法子，将些宝贝诓，不，不定便宜在何人手。他正在拿碟碗神，冷不防姜三问：“梅先生，你快放，我收拾了。你尽管神什？难破碟子破碗，是宝贝不？”一席话将瑞方说醒，忙将东西放，笑：“我不别的，我你乡人，真真有见识，不怕亵渎了财神爷。你拿些具给财神爷供，分明财神比了猴子。财神爷果有灵，不但不享你的祭礼，怕怪呢。”姜三一听话，吓慌了手脚，不觉他儿子抱怨：“我说什着，初掘些东西，我叫你拿给何先生。何先生了半，说面有一侯字，我就犯疑惑，些东西，一定是玩猴子的，你同我驳辩，又说什诸侯侯，并不是猴子猴。今果被老客了，我你有什说的。”瑞方听了，不觉暗暗说：“惭愧惭愧，此真助我。”便顺口说：“古候，并有猴子的猴字，全是诸侯的侯字相代。令郎是读书少，所不晓，你倒不怪他。你不知，我是最信财神爷的，我供财神，全的是檀木具，五彩瓷器，陈列，比你了。你纵有那些东西，决不应该拿人玩猴子的具，供奉财神爷。就是财神爷不怪你，那财神奶奶，是最儿的，见了些具，一定脾气，你不但求不着福，怕讨苦吃呢。”姜三了一，答：“谁说不是呢，我内人牙疼了日子，请先生，不见效，半是财神奶奶怪了。”瑞方：“你猜一点不错，快早早将些东西远远挪，另换一色新的。你那太太，就了。”姜三很踌躇言语：“换新的？少钱啊？”瑞方乘势逼进一句：“今叫我遇着，总算同财神爷有缘。吧，你有卖瓷器、木器的，你管拣的买，应该少钱，全由我给，是我给财神了愿了。你就买，万不耽误工夫，迟了恐怕财神爷连我一齐怪，那才不了呢。”姜三听瑞方说，喜欢手舞足蹈，嘴直说：“哪有的，叫你老破钞。罢，总算是财神爷的感应，才遇着你一位善人。我就买。”说罢扭头便外边了。
不工夫，了两车具，炕桌，椅子，同摆的，尺寸差不许。另外买了几包瓷器，不碟、碗类，一律是新烧的白红花，着倒十分观。瑞方忙问少钱，姜三回说有限很，是六张桌子、十二椅子，一共是十五吊老钱，瓷器是四十八件，一共是六吊六百老钱，两车子，是四百老钱雇的，满算是二十五吊老钱。瑞方忙将随身带的银子，叫钟福取二十两，与姜三，说二十两银子，合二十五吊老钱，余的你买一点香蜡、纸马、猪头、三牲，预备给财神爷供。姜三欢欢喜喜接，替财神爷一再致谢，立刻换钱，将送东西的走了，七手八脚撤换些具。瑞方带着钟福帮忙，笑着说：“些耍猴子的东西，我拿回哄孩子，倒不错。”姜三忙赶着答：“，你老不嫌麻烦，就全拿了吧。摆着的，是五张桌子、十椅子，另外有一张桌子、两椅子。至桌面摆的破铜烂铁，一共是四十八件。有四十件，厨房扔着八件，不知全不全，容我给你找。”说罢跑厨房。不工夫，笑嘻嘻的，同厨役抬一张桌子、两张椅子，八件铜器全放在一，瑞方：“全齐了，你别一堆烂铁，分量不呢。”瑞方：“我向不人的便宜，回送你十两银子，就铁价吧。”姜三：“那何使，你老白花花花掉二十两，给财神爷买许东西，连我脸，全跟着光彩。一堆烂铁，再跟你老钱，我太良了。使不，使不！”瑞方：“话虽是说，究竟我总不意。吧，先搬我屋，回再商量。”钟福领着些人，七手八脚，将几十件东西，全运他屋子的外间，横七竖摆满了外间的。瑞方立刻取十两银子，笑向姜三：“十两是铁价。方才买的东西，是我财神的愿，是不一概论的，请你老哥管收。不我人办，向是死眼儿，最古板不，请你写一张字给我，写现有废铁六十六件，卖与渊明室主人名，定价纹银十两，钱货两，并无反悔。某年月日，五福楼主人姜三亲笔。是我易应有的规矩。你是久做生意，明白。”姜三此，见着十两银子，早已眼红，是有些不意思接。今见瑞方认真，他倒有了台阶，索拉脸，取纸笔，立照着瑞方的话，写了一张字儿，双手奉。瑞方了，果一字不错，便将十两银子他手。姜三接，说了几句客气话，辞别瑞方，回院了。
钟福有些茫不解，低声问瑞方：“我的老爷，你花了三十两银子，买一堆破铜烂铁，是什取意啊？”瑞方：“你懂什，不打听了，快快项四人别墅，叫他套两辆车接我，越快越，不许迟延。”钟福应一声“嗻”，即刻便了。店离项氏别墅有七八的路程，钟福雇了一辆很快的推车，不两刻钟便了。人一回，项子城正同一朋友谈话，听说瑞方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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