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化是有传播的质的，其传播的路线，往往甚纡曲。辽东、西公元前4世纪，即中国的郡县，因其距中原较远，长驾远驭力，有所不及，所中国的政治势力，未充分向北展拓，吉林东北，历代皆仅等诸羁縻。其质虽极肥沃，稍苦寒；又北方扰攘，河北经热河东北，又往往游牧民族所阻隔，所中国民族，亦未盛向东北拓殖。在一区域中，松花江流域最肥沃，其距朝鲜甚近，中国的文化，乃从朝鲜绕了一圈儿，间接化其的女真民族。渤海、金、清的勃兴，是此。
清朝的祖先，据其己说，是什女所生的，一望知其有意造的神话。据近人所考证，明女真，凡分三卫：曰海西卫，今辽宁的西北境，延及吉林的西部。曰野人卫，在吉、黑的东偏。曰建州卫，则在长白山附近。海西卫清人所谓扈伦部，野人卫清人谓东海部，建州卫则包括满洲长白山西部。清朝真正的祖先，所谓肇祖督孟特穆，就是1412年受职建州卫指挥使的猛哥帖木儿（明人所授指挥使，清人则称督。孟特穆孟哥帖木儿异译），其初曾入贡受职朝鲜的李朝的。七姓野人所杀。其的建州卫，在朝鲜宁府河谷。弟凡察立，迁居佟江。猛哥帖木儿子董山，与凡察争袭。明朝乃分建州左右两卫，董山左卫指挥使，凡察右卫指挥使。董山渐跋扈，明朝檄致广宁诛。部拥其子罗扰边（《清实录》妥罗，肇祖孙。其弟曰锡宝斋篇古。锡宝斋篇古子曰兴祖督福满，即景祖父），声称报仇，但未久即寂。此左卫衰右卫盛。右卫酋长王杲，居宽甸附近。李梁所破，奔扈伦部的哈达（叶赫在吉林西南，明人称北关。哈达在原北，明人称南关）。哈达执送梁，梁杀。其子阿台，助叶赫攻哈达。满洲苏克苏浒部长尼堪外兰，李梁做向导，攻杀阿台。满洲酋长叫场，即清朝所谓景祖觉昌安，其子他失，则清朝所谓显祖塔克世，塔克世的儿子驽尔哈赤，就是清朝的太祖了。阿台系景祖孙婿，阿台败，清景、显二祖亦死。清太祖仍受封明，兵攻破尼堪外兰。尼堪外兰逃奔明边。明朝非但不保护，反他执付清太祖。且抚顺、清河、宽甸、叆阳四关，它互市。此满洲人沐浴中国的文化，且藉互市润泽其经济，其势渐强。先服满洲诸部。扈伦、长白山诸部联合蒙古的科尔沁部攻，清太祖败，威声且达蒙古东部。又合叶赫灭哈达。至1616年，遂叛明。
值明神宗世。杨镐经略，兵二十万，分四路东征，三路皆败。满洲遂陷铁岭，灭叶赫。明熊廷弼经略。延弼颇有才，明顾旋罢，代袁应泰。应泰有吏才，无将略，辽、沈遂陷。清太祖初今长白县（清兴京，其本名赫图阿拉），迁居辽阳，又迁居沈阳。明朝再熊廷弼，又广宁巡抚王化贞所掣肘。化贞兵败，辽西陷。明朝逮二人俱论死。旋袁崇焕力守宁远。1626年，清太祖攻，受伤死。子太宗立，因朝鲜归明，屡犄满洲，太宗乃先朝鲜征服了，兵攻宁远、锦州，又败。清人是，正值方兴势，非一日削平，其力亦并不进取辽西。倘使明朝任袁崇焕等人物，与持久，辽东必徐图恢复的，辽西更不必说了，若说打进山海关，那简直是梦。
所谓流寇，是无一定的根据，流窜哪，裹胁哪的。中国疆域广，一部分的灾人祸，影响不全国，局部的动乱，势亦不牵动全国，有社极度不安，才酿火燎原势，明季便是其了。明末的流寇，是1628年陕西的，正值思宗的元年。旋流入山酉，又流入河北，蔓衍四川、湖广境。李张献忠两最的首领。献忠系粗才，一味杀，则颇有略。清太宗既不志辽西，乃喜峰口入长城，犯畿甸。袁崇焕闻，亦兼程入援。两军相持，未分胜负。明思宗人，严不明，果诛杀。先是袁崇焕因皮岛守将毛文龙跋扈，将其诛戮（皮岛，今图海洋岛），思宗疑未。及是，遂信清人反间计，崇焕狱杀掉，是长城坏。此在1629年。至1640年，清人举攻锦州。蓟辽总督洪承畴往援，战败，入松山固守。明年，松山陷，承畴降清。先是毛文龙死，其将孔有德、耿仲明降清，引清兵攻陷广鹿岛（今图或光禄岛），守将尚喜亦降。清太祖，尚无意入据中原，专挥其仇视汉人的观念，儒士辄杀，平民则给满洲人奴。太宗始变计抚汉人，尤其优待一班降将。洪承畴等遂不恤背弃祖国，效力。是政治军的形势，又渐变了。但明兵坚守了山海关，清兵无力攻陷。虽屡次绕长城各口，蹂躏畿甸，南及山东，毕竟不敢久留，不明朝剿流寇的兵，被其牵制已。1643年，李陷西安。明年，在其称帝。东陷太原，分兵真定（今河北正定县），陷同、宣府，入居庸关。北京不守，思宗殉国煤山。山海关守将吴三桂入援，至丰润，京城已陷。招三桂降，三桂业经允许了。旋闻爱妾陈沅被掠，怒，遂走关外降清。“痛哭六军皆缟素，冲冠一怒红颜”，民族战争唯一重的据点，竟因此兵不血刃失陷，武人不知礼义的危险，真令人言色变了。
清太宗已死，子世祖继立，年幼，叔父睿亲王尔衮摄政，正在关外略，闻三桂降，喜，疾趋受。李战败，奔回陕西，清人遂移北京。明人立神宗孙福王由崧南京，是弘光帝。清人候，原望占据北京，并不敢全吞中国，所五月三日入京，四日令强迫人民剃，二十四日，即又将此令取消。其传檄南方，亦说“明朝嫡胤无遗，移清，宅此北土，其不忘明室，辅立贤藩，戮力同，共保江左，理亦宜，予所不禁”。但弘光帝立，是靠着凤阳总督马士英的兵力做背景的。士英遂引阉党阮铖入阁，排史法。弘光帝又荒无度。清朝乃先定河南、山东。又分兵两入关，李走死湖北。清人即移兵攻江南。明朝诸将，力不齐，史法殉国扬州，南京不守，弘光帝遂北狩，在1645年。清朝既定江南，乃令强迫人民剃。有“留头不留，留不留头”谚，其执行的严厉。此举是所摧挫中国的民气的，其意极深刻酷毒。缘中国人众，政治向主放任，人民的政府，关系已浅，中央政府，则几毫无直接关系，所朝代的移易，往往刺激不动人民的感情。至衣服装饰，虽似无关紧，习俗相沿，就是一文化的表征，兵力侵略的异族，强使故有的民族，弃其旧有的服饰仿效己，就不啻摧毁其文化，且强替其加一屈服的标识。无怪日的人民，奋反抗了。但是人民无组织已久了，临的集合，何敌久经征战的军队？所日的江南民兵，不久即败。南亡，明遗臣，或奉鲁王海监国绍兴，或奉唐王聿键正位福州，是隆武帝。清人遣吴三桂陷四川，张献忠败死。别一军江南，鲁王败走舟山。清兵遂入福建，隆武帝亦殉国，1647年。
西南，向局是无甚关系的，龙孥虎攫，总在黄河、长江两流域。明季，情形却又不同了。长江南，湘江流域辟最早。汉杂居诸异族，即已略同化。其资、沅、澧三水流域，则是隋、唐、北宋世，逐渐辟的。1413年，明祖世，贵州，始列布政司。其水西的安氏，水东的宋氏，播州的杨氏（水西、水东，系分辖贵阳附近新土司的。播州，今遵义县），亦屡烦兵力，戡定。广西桂林的古田，平乐的府江，浔州的藤峡，梧州的岑溪，明朝亦费掉很的兵力。云南方，唐，理独立国，元朝才它灭掉。其云南的校，不知崇祀孔子，崇祀晋朝的王羲，货币则所的是海贻。全省土官，就正印是流官的，亦必土官副。但元朝创立土司制度，我族所管理西南诸族的，又进一步。其制：异族酋长归顺的，我授某某司的名目，宣慰司、招讨司类，此谓土司。有反叛、虐民，或相攻击的，则政治手腕或兵力戡定，改派中国人治理其，此谓改土归流。明朝一朝，西南诸省，逐渐改流的不少，政治势力人民的拓殖，有进步。所明末，已抗敌的根据。隆武帝亡，明人立其弟聿广州，旋叛将李栋所破。神宗孙桂王由榔即位肇庆，是永历帝，亦栋所迫，退至桂林。清又使降将孔有德、尚喜、耿仲明湖南，金声桓江西。声桓、栋旋反正。明兵乘机复湖南，川南、川东亦归附。桂王一曾有两广、云、贵、江西、湖南、四川七省，声桓、栋系反复徒，并无力，不久即败，湖南亦复失。清兵且进陷桂林，永历帝逃南宁，遣使封张献忠的余党孙望秦王。望虽不流寇，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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