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编 上古文化三代之部 第一章 中原华夏文化之发祥 中国史之开始虞夏时代

古史全部历史点,应须求一明了知解,人类历史总推溯无人说一境,则古探索,终不免一比较近理测。

近代古史探索,分两途述说:一、史前遗物掘。二、传说神话审订。史前遗物掘,分三部分述:

(一)旧石器代遗址现

此始民国九年公元1920年,在甘肃庆阳首次。此陆续现甚。

(1)早期旧石器代

民国十八年公元1939年在河北房山周口店现古代猿人完整头骨,考古者名曰:“北京人”。其年代距今约五十万年,中华民族其直属裔,其北京人已知火,早欧洲人火三十万年。其它遗物,周口店现亦甚丰。其在陕西蓝田陈窝,现蓝田猿人,与北京人期相同,又有山西芮城匼河与西侯度村等十三处。其中芮城两址代更早,有广东曲江马坝村现“马坝人”,代稍“北京人”与“蓝田人”。则是在远古代,吾中华民族祖先,殆已遍布华南、北。

(2)、中期旧石器代

在华北现者,在山西、陕、甘高原一带。汾水流域北至河套,南缘横山山脉。甘肃庆阳现,亦属此期。华南有湖北长阳土“长阳人”。

(3)晚期旧石器代

此期据今约不一万年。遗址现,遍及南北,惟黄河、长江游各,则尚未现在此等遗址。

(二)新石器代遗址现

(1)黄河中游

一民国十年公元1921年在河南渑池县仰韶村报现,称“彩陶文化”。其分布区,豫西、晋南及渭水中游中,西至渭水游,东至豫中,南至汉水中游,北达河套。遗址现,在河流两岸台,分布极稠密,已现者约达千处。其中西安半坡最早遗址,据测定,距今达六千年。陕县庙底沟早期遗址,距今亦逾五千年。其已经原始锄耕农业,兼渔猎。

二龙山“黑灰陶文化”。分布区较“仰韶文化”广。西陕西、东至海滨、东北至辽东半岛,东南江苏,现遗址三百余处。此一期文化,乃仰韶文化展进步。又分较早“形期”与较晚“典型期”两期。河南陕县庙底沟,即在仰韶文化层。安阳岡则在殷墟层。此层皆属“龙山文化”较早形期。山东历城龙山镇城子崖及日照西城镇诸,是龙山文化较典型期。此期文化,锄耕农业已甚进步。陶器始采轮制,并精造黑色光薄的蛋壳陶其特色。并已有城堡建筑,牛、羊、猪肩胛骨卜。

(2)长江中游

有湖北京山县屈岭现。其分布范围,长江及武山、桐柏山、别山所环绕江汉区。其期晚仰韶、早龙山。其中淅川遗址、据测定距今达四千至五千年。此一区文化,已普水稻、狩猎、纺织均相达,有丰富彩的绘画艺术。

(3)其它

黄河游、川、滇西南区,东南沿海,塞北草原及东北区、西北高原,青藏高原各处,皆有新石器代遗址现,在此不备及。

由此等现,遂使国人观念,渐渐离了三皇五帝旧传说,转移有物稽研寻,此不不谓是近六十年吾国人古史知识的一进步。

国人此六十年掘考古工,因材料陆继现,遂使因的推论亦陆继改变。仰韶、在龙山两期文化,前认其各独立展,今已遭一致否定。至西方者早有中国民族与中华文化西臆测。民国十年现仰韶彩陶绘几何花纹,西方者仍认其与中亚、南欧一带有关系,但今亦无人置信。据最近考古一般意见,综合旧石器、新石器代遗址现,体认中国文化最早始,应在山、陕一带黄土高原。东至太行山脉,南至秦岭山脉,东南河南西北山,西北至河套区。此逐步向东南展。及至新石器代,转渭水盆及黄河平原中,由仰韶彩陶文化向东展,形龙山文化。向西传播,乃至黄河游抵西北高原。在此六十年现中尚不见西北区有旧石器代遗址,则中华文化西说,不攻破。

(三)殷墟现

远在清末,已有人在河南安阳掘殷代所龟甲占卜文字,现其古代殷墟,此一遗址年代,已远在有文字记载历史。在此遗址所器物,已远石器代,代表了很进步的青铜代。其间有一部分遗物,证其直接因袭龙山文化者,卜骨、黑陶皆是。在殷墟冈,层有白陶,今称“屯文化”。中层黑陶,即代表“龙山文化”。层彩陶,乃代表“仰韶文化”。是其乃不断有陶文化。

目前关考古掘绩,略言者止此。

传说神话审订,近人尤力。顾颉刚等所编集古史辨。

中国民族一历史的民族,中国古史早已经古人不断努力,有一番卓越谨严合理的编订。

最著者莫孔子《春秋》,与司马迁《史记》。子不语怪力乱神,《春秋》“其文则史,其则齐恒、晋文”,已一部极谨严的编年史,历史观念至是已绝超“神话”范围独立。

司马迁《史记》,谓:“者载籍极博,犹考信六艺”,负《史记》继《春秋》。五帝首黄帝,三皇传说早未列入。至《史记》所载五帝帝系,人亦驳辨。三国期秦宓、北宋欧阳修等。故三皇五帝旧传说,在中国历史界,本未严格信守。

今求创建的新的古史观,则近人极端怀疑论,亦应稍加修正。

从一方面,古史若经人层累造;惟据另一方面,则古史实经人层累的遗失淘汰。层累造伪古史固应破坏,层累遗失的真古史,尤应探索。此其一。

各民族最先历史无不从追记,故其中断难离“传说”与带有“神话”部分。若严格排斥传说,则古史即无从说。即代史亦强半由传说追记,未必皆历史变人身记载。此其二。

且神话有传说者,先有关羽传说,渐变神话。不因神话抹杀传说。因三国演义怀疑及陈寿三国志。此其三。

假造亦与传说不同,史书整段的记载与描写,或假造,一手。尚书尧典、禹贡等。其散见各书零文短语,则系往古传说,非世一人或一派所伪造。其流传普遍。舜与禹其人等。此其四。

排斥某项传说,应提与此传说相反确据。否则此传说即不断其必伪或必无有。亦有骤视若两传说确切相反,不并立,谓某人某日在北平,另一说则谓见其某日在南京。经一番新的编排与新的解释,其新鲜意义与位者。知某人乃是日乘飞机北平往南京。此其五。

中国古代历史传说,极富理,切近实,与并世其它民族追述古史充满神话气味者不相同。有巢氏代表巢居期,燧人氏代表熟食期,庖羲氏代表畜牧期,神农氏代表耕稼期。此等名号,本非古所本有,乃属人象称述,乃与人类文化演进阶程,先符合。此见我中华民族先民,早人文演进,有其清明观点与合理的法。

体研究古史,应有其相应限度,凡及年历、人物、制度、术等等,细推求,往往难真相。

一因古代文化演进尚浅,不够按年逐月推求。世刘歆三统历迄皇甫谧帝王世记、邵雍皇极世经等书,无论其推算不信,即谓推算无误,亦往往历数十百年无一考,岂不研治古史仍属徒劳。

二则因古代文化演进尚浅,人物活动业尚少,若从人物言行研求古史,则仍是黄帝、尧、舜、禹、汤、文、武、周公一套旧观念,不免带有神话与教训意味,亦不古史真相。

三则古代文化演进尚浅,并不代有政治制度、术思等并,若从此方面研寻古史,则不汉代“三代质文相禅”假范围,所谓儒者托古改制,亦不古史真相。

古史并非不讲,从散见各古书的传说中找寻,仍一古代中国民族活动情形概。此活动情形,主的是文化状态与理区域。

凡古书传说中某王某国某、某城,与某国某君战某,某氏族某方等,实研寻古史理较有线索者;亦有须经审细考订处。史记言黄帝:“东至海,西至空桐,南至江,登熊湘,北逐荤粥,合符釜山,邑涿鹿阿。”人遂疑其行踪超逴,近神话。

不知崆峒本在河南境,庄子所言襄城、具茨,騩、广,望皆近。熊湘即熊耳山。与崆峒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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