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编 元明之部 第三十七章 传统政治复兴下之君主独裁(下)

但明初政治,亦有几点特长处。

(一)明初校贡举制度

明主一面废宰相,重刑,一面却极重校。明主盖知政治不不读书人,故一面加意培植养,一面却设法削其权任,杀其气焰。

洪武八年,颁行校贡举宜。此据永乐典,见全祖望集。

生员分二等。

一、府州县舍生员。有定额,四十人差,日给廪饩。

二、乡舍生员。无定额,三十五置一,名“社”。

府、州、县舍生员资格,官员子弟,及民俊秀、年十五、读四书者充。

其科有经、史、分九经、四书、三史、通鉴、庄老、韬略等。礼、律、乐、、算等项。晨习经、史、律,饭治书、礼、乐、算,晡习。余力诏诰、笺表、碑版、传记等应文字。

其考试分按月考验,及三年比。

贡至行省,拔尤送京师,并妻、子资送。

贡士子临轩召见,说书一,试文字、、算。分科擢。有经明行修、工习文词、通晓四书、人品俊秀、言有条理、精习算法诸科、诸科备者,次降,不通一科者不擢。

其任有御史、知州、知县、教官、经历、县丞、部院书吏奏差、五府掾(yuàn)史不等。

其乡舍师资,由守令择有行者教。在子弟师训,在官府称“秀才”。教科百姓、千字文至经、史、律、算。

考试亦三年一比,师生皆有升进。行省拔秀才尤者贡朝,守令资送其妻、子入京。子临轩试,加录。生员俊秀者入,补缺食饩。不材者听各就业。

校盛,唐宋所不及。

明府、州、县、卫所皆建儒,教官四千一百余员,弟子无算。又凡生员入始应举,则校与考试两制度已融合一,此实唐宋诸儒所有志未逮者。至其末流,渐废渐坏,有名无实,则又别论。

至国子监有“历监生”制。

国子改称“国子监”,监生分赴诸司先习吏,谓“历监生”。亦有谴外任整理田赋、清查黄册、兴修水利等,十余年,始拨历身。

身优异。

洪武二十六年,尽擢国子生六十四人布政、按察两使,及参议、副使、佥等官,四方吏者尤。台谏选,亦是。常调亦府、州、县六品官。

布列中外,一生盛。

明代国,即至,亦比唐宋较见精神。

生既历,又有优养,尤重司选,特简士、尚书、侍郎。及至中叶,名儒辈。李勉、陈敬业、章懋、罗钦顺、蔡清、崔铣、吕枬(zhān)分教南北。画则馔同堂,夜则灯火彻旦,塾教其子弟。故材士,其门。

(二)明代翰林院制

明制中尤堪称述者,在其翰林院。

翰林院设始唐,其先本内廷供奉艺技术杂居所。

此犹秦汉初年博士及郎官。旧唐书职官志言:“翰林院有合练、僧、卜祝、术艺、书弈,各别院廩。”其见史者,宝初,嵩山士吴筠。乾元中,占星韩颖、刘烜。贞元末,弈棋王叔文,侍书王伾。元末,方士柳泌,浮屠通。宝历初,善弈王倚,兴唐观士孙准。并待诏翰林是。亦有名儒士,任草制。此亦视艺一。乾封,始号“北门士”。因其常北门候进止。玄宗初,置“翰林待诏”,张说、陆坚、张九龄、徐安贞、张垍(jì)等。掌中外表疏批答、应文章。此则犹汉武帝侍中内朝任文士。嗣乃选文士号“翰林供奉”,分掌制诰、书勅。此则内廷渐分外朝权,正与汉武侍中诸文士参预国政夺宰相权相似。

玄宗,元二十六年。别置士院,在翰林院南,始正式与翰林院分二,犹冒翰林院名。因唐别有弘文馆士、丽正殿士故。此士与待诏有别。

赵璘因话录:“文宗赐翰林士章服,续有待诏先赐,本司名,曰:‘赐君子人不同日,且待别日。’”又文纪宝历二年,省“教坊乐官、翰林待诏、技术官”云云,此分别,犹汉博士专尊五经儒士,百尽黜。

专掌内命。凡拜免将相,号令征伐,皆白麻。

其选益重,礼遇益亲,至号“内相”。

此则相权内移,正汉代尚书代三公实权矣。兴元元年,翰林士陆贽奏:“士臣,玄宗初待诏内庭,止应诗赋文章。诏诰本中书舍人职,军兴际,促迫应务,权令士代。今朝野乂宁,合归职分。”识者是。

宋代则翰林士,亦掌制诰、侍从备顾问,并有侍读、侍讲、说书等经筵官,亦与翰苑同政府中清的缺分。

馆阁选,更士人荣任。

凡直昭文馆、直史馆、直集贤院、此国史三馆。太宗新建三馆,赐名“崇文院”。直秘阁,端拱初,就崇文院中堂建。与集贤殿修撰、史馆修撰、直龙图阁,皆馆阁高等。其次曰集贤校理,曰秘阁校理。官卑者曰馆阁校勘,曰史馆检讨。均谓“馆职”。记注官缺,必馆职取。非经修注,不除知制诰。元丰前,馆职非名流不。凡状元制科一任,及臣论荐,乃召试,入格乃授,谓“入馆”。人语曰:“宁登瀛,不卿。宁抱椠(qiàn),不监。”其贵此。

实政府一储才养望清职。

刘安世谓:“祖宗待馆职,储英杰,饬其名节。观古今书,益其聪明。稍优其廩,不责吏。所滋长德器,养名卿贤相。”

至明代,翰林院规模,益臻崇宏,经筵宫、史官均归入翰苑,翰林院更明显的变一中央政府面惟一最高贵的术集团。一集团,与王室在在保有很紧密的关系。内阁士,即从翰林院分。

英宗正统七年,翰林院落,士钱习礼不设杨士奇、杨荣座,曰:“此非三公府。”二杨闻,乃命工部具椅案,礼部定位次,内阁固翰林职。嘉、隆前,文移关白,犹称“翰林院”,始径称“内阁”。

至詹府主辅导太子。官职,亦翰院旁支,与侍讲、侍读等同王室导师。

明代翰林院一更有意义的创制,则庶吉士增设。

翰林院有庶吉士,正国子监有历生,诸进士未更,俾先观政,候熟练任。

率进士一甲入翰林,二甲、三甲则选庶吉士。

进士径入翰林,始洪武十八年。永乐,惟一甲例入翰林,二甲、三甲必改庶吉士,乃铨注。

有庶吉士翰林院遂兼带有教育进质。

其先庶吉士命进内阁。

永乐三年,命士兼右春坊士解缙等,新进士中选材质敏者,俾就文渊阁进。其先洪武六年,已有乡贡举人免试,择年少俊异者肄业文华堂制。又洪武十四年六月,诏国子诸生中选才优等、聪明俊伟士,三十七人,命博极群书,讲明德、经济,期,称曰“老秀才”,礼遇甚厚。此皆庶吉士制度先声。见明祖未尝不思育人才,人谓明祖创八股文愚世,非。景帝,又有东阁进。

并经帝王御试。

永乐中,召试庶吉士在文华殿。宣宗,又有斋宫考艺。正德,庶吉士止隶翰林,遂罕御试。

其间有经长期教习。

远则八、九年,近则四、五年,除授。有不堪者,乃改授他职。永乐四年,庶吉士陈孟洁、曾春龄辈卒京师,或教习已近十年言,怒,是张叔颖等皆除通判。

每擢。

抵授翰林院编修、检讨诸职常。宣德前兼授部属、中书等官,正统间始有授科、者。

翰林院本储才养望,明初洪武、永乐两代。尤不断注意社的名儒耆俊,网罗擢。

皇帝及储君,与翰林士接近,既受一术熏陶,又从他方面很政治有价直的献议或忠告。

翰林士除讲官、史官、修书、视草等规定的职务外,议礼、审乐,定制度、律令,备顾问,诤失,论荐人才,指斥奸佞,常获从幸,尤见亲密,实有匡救将顺益。

一辈翰林士,又因并不负有行政实际的责任,无专掌,无钱谷簿书烦。明代翰林亦无青词斋文等无聊文字应酬。称“玉堂仙”。一甲三人“生仙”,庶吉士则“半路修行”。望荣密,从容中秘,古今典章沿革,制度失,恣意探讨,备一旦。庶吉士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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