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郡谢氏与淝水之战 五、北方的民族关系与淝水之战的性质问题

在文中,已知淝水战前夕北方民族融合水乎很有限,从南北政权的民族差异很显著。从一角度立论,我认淝水战质虽不完全排除统一战争的一面,但毕竟是民族入侵战争主。现在,我其北方民族关系确实处紧张混乱的状态,从不存在统一南北的现实一问题,进一步的说明,期充实文的论点。

近年所见的讨论淝水战问题的文章,苻坚在北方的政绩印象极深,认苻坚统治北方的二十年(约占十六国期的五分一),是十六国期最的一阶段。印象是有根据的。就民族关系言,前秦苻坚统治,有三方面不同前此的前赵、赵、前燕。一,采取民族绥抚政策,不滥杀被征服民族人民,尽量礼遇优容他的统治阶层人物;二,打击氏族守旧豪帅,使吏治相说清平一些;三,使汉人士族朝廷官吏关东诸州刺史,并且崇尚儒。些措施,稳定前秦统治,统一中国北方,促进氏族社的进步,甚至组织规模的南进战争,无疑着重的。在十六国期的民族融合方面,前秦氏人政权所取的就,远远超前此匈奴、羯、鲜卑慕容部建立的政权,前秦有前此诸国的经验教训汲取,有前此诸国的某些就利,譬积薪,居。是前秦取政绩的一原因。除此外,汉化程度较高的苻坚的人,是一原因,不容忽视。

但是,毕竟是十六国期历史总进程的一局部,且在局部中,有一些相反的不利民族融合的实,同需我正视。

十六国民族斗争民族融合的历史,分三阶段。前人常常提的“胡亡氐乱”,体划分阶段的标志。就是说,永嘉至赵亡一阶段(311—350);赵亡至淝水战二阶段(350—383,苻坚政绩主在阶段);淝水战至北魏统一北方三阶段(383—439)。在三阶段中,“氐乱”方兴,关中、关东、陇右政局纷坛,战祸不息,民族斗争现又一新的高潮,社不宁比前两阶段厉害。少民族,少国,现了又消失了,直酝酿鲜卑拓跋部建立北魏及北魏逐步统一北方,才结束了十六国期所谓“五胡乱华”局面。所有些三阶段的情况,是二阶段历史的结果。苻坚的治绩不论何良,无法使历史越阶段达像北魏中期那的水平。

苻坚的治绩,反映了他所处阶段民族融合的就,反映了统治民族的氏族的社展水平。但是,前此进入中原并建立政权的诸民族,包括氏族在内,在民族融合的进程中有联在一,存在严重的隔阂;有不少边远区的民族等待着机独立进入中原,或者等待着机就建立己的国进行政治活动,既此,新的一轮民族斗争亦即新的一场动乱,肯定是不避免的。就是说,在前秦统治的候,北方远未稳定的区,由北方统一南方的历史前景并有真正现。候的苻坚,与灭宋的元世祖忽必烈,与灭明的清世祖顺治皇帝,是不相同的。并不是说,苻坚完全不取南方一次重战役的胜利(一次战役的胜利,偶因素有重的甚至决定的),是说在北方尚未稳定的情况,即令取一次战役的胜利,难实现从北方统一南方的历史任务。或者,即令苻坚通一次战役的胜利消灭了江左政权,不是北方的民族动乱扩南方,从使南北统一根本无法维持。反,苻坚军败东晋,就立即造北方分崩离析的果。根据些情况,我认苻坚统治北方所取的绩,必须放十六国历史总的进程中估量,它是总进程的一局部,且不是不逆转的局部。苻坚的政绩,远不足改变南北关系中所具有的民族抗的质。

十六国的历史说明,一统治民族,一民族政权,消除其民族压迫的表象内容,往往需经一反覆曲折的程,且一般不是一次够完的。取就,统治民族别层人物的意愿固重,但等待统治民族本身进化一必的水平,需有足够的间。统治民族否足够的间完本民族的进化,又是否具有民族内部外部的安定条件,即本民族内部是否取协调不致内乱频仍,是否有其它民族至少在军力量强足代替一民族的统治位。

十六国各民族政权,其统治者特别是其创业人物,往往具有较强的汉化倾向,往往崇尚儒,联络士人,求创业功。但是不很久,其民族内部的守旧势力抬头,影响政权的政策,政权就现倒退的趋势。民族政权的统治者,其统治政策归根底总是反映整民族的进化水平。果民族进化水平很低,统治者长期稳定维持一较高的文治,实是不的。赵翼《廿二史札记》卷八“僭伪诸君有文”条,据《晋书·载记》所录十六国统治者爱经、史、文的迹立论说:“此皆生戎羌,武急,仍兼文此,人亦何轻量哉!”赵翼赞扬“僭伪诸君”人文化素养高,是言有据的。但是赵翼却有注意,些“有文”的“僭伪诸君”所代表、所依靠的民族,却处在落的状态。所正是在些“有文”的人的统治,造了民族的灾难,社的破坏,他本族政权,往往是在尚未完其民族进化程前,就被其它民族取代了。

有一些“僭伪”君,在“文”方面胜苻坚,刘渊“每观书传,常鄙随、陆无武,绛、灌无文”,认“一物不知者,固君子所耻。”刘渊称汉王,继刘禅绍汉许。但刘渊本人却又是永嘉乱的罪魁祸首。有些民族政权,在政绩不比苻坚的前秦差。鲜卑慕容廆刑政修明,虚怀引纳,儒昌盛,路有颂声。但是慕容氏入主关东,却又是官贪政鄙,内乱频仍,民族矛盾尖锐,终很快就被氏人前秦所灭。不论是刘渊的匈奴族,是慕容廆的鲜卑慕容部,是在前百年的历史中经许反覆,才逐渐完其民族进化程稳定,与汉族及其它各族走向融合,甚至逐渐消失了民族的存在。

至苻坚的氏族本身,有它己的展经历。氏族与中原华夏族接触极早,又长期与羌族邻,受汉族羌族的经济、文化影响较深。但是,氏族从不是全族基本聚居在一的民族。他往往是分散较的群体生活,各有君长,互不统属,住不一定相联。在较的范围,他则是与汉、羌等族错居。见史籍的氐、汉往,往往是涉及氏族某一较部分,不是较部分的氐人,更不是其整体。情况,不不给氏族的进化带影响,使其各部分展极不平衡。《史记》卷一一六《西南夷传》:“冉駹东北,君长什数,白马氐最,皆氐类。”《汉书》卷八六《西南夷传》谓冉駹“其山有六夷七羌九氐,各有部落。”《通典》卷一八九亦述冉駹东北氐“君长数十”。《三国志·魏志》卷三十注引《魏略·西戎传》总叙氐人社,则曰:“氐人有王,所从久矣。汉益州,置武郡,排其人分窜山谷间,或在禄福 ,或在汧陇左右,其非一,……各有王侯,受中国封拜。……其俗语不与中国同及羌胡杂同 。……知中国语,由与中国错居故。其落间则氐语。……今虽统郡国,故有王侯在其虚落间。”曹操武氐五万余落居扶风、水界,有些氐人已徒居阳,接近长安 。就是说,氐人有聚居错居的特点。所《苻洪载记》标苻氐“略阳临渭氐人”,盖亦氐人虚落间王侯,久离武居略阳,统郡县。云“世西戎酋长”是指部落帅 ,不是全氏族统一的首领。

苻坚祖父苻洪东徙,《通鉴》系咸八年(333年),曰:“洪帅户二万,降〔石〕虎,虎迎拜洪光烈将军、护氏校尉。洪至长安,说虎徙关中豪杰及氏、羌实东方,曰:‘诸氐皆洪部曲,洪帅从,谁敢违者?’”案次苻洪建议所徙诸氏,域言概限关中氐人。石虎乃“徙秦雍民及氐、羌十余万户关东,洪龙骧将军、流民督,使居枋头。羌帅姚弋仲奋武将军、西羌督,使帅其众数万,徙居清河滠头。”据此知,次徙民中有汉人豪杰,有氐人羌人。羌人数万既随姚弋仲居清河,姚弋仲又拥有西羌督的称号,剩的由苻洪帅居枋头者,是氐人及汉人,其中氐人数量少,史不明具。我知刘聪苻洪称护氐校尉,石虎即拜洪护氐校尉 ;东迁枋头苻洪反失了护氐校尉名号,但称流民督。似,苻洪枋头众中氐人数量不很,至少不汉人。赵败乱,所在兵,苻洪众至十余万,亦氐、汉相杂,数量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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