门阀政治的终场与太原王氏 五、小结

述晋末政争的五阶段,是江左的太原王氏由极盛覆灭的程,是严格意义的门阀政治最终结束的程,是司马氏的东晋政权彻底败落的程。东晋末年政局,由主相相持演变两藩立,再变孝武帝死两藩联合抗中枢,再变一藩失败一藩功,再变桓玄暂独揽权力篡局。在十余年瞬息变化的政局中,不论是皇帝,是相王,是权臣,是藩镇,是士族,有一人局的重。百年门阀政治的格局破坏了,皇权政治并有真正树立。中枢既昏乱,又虚弱。果说有什势力在十余年中真正了,那就是游两强藩所倚恃的军队:游是杨佺期雍州兵主的军队,游是刘牢的北府兵。

游两支军队,是由边境区的北流民主体组的。军队的统领,刘牢是将门的次等士族;杨佺期虽弘农杨氏高门 ,亦因晚渡及婚宦失类不预胜流,实际位与刘牢相近,算次等士族。北府兵雍州兵,军队由次等士族的武将率领,武将则由门阀士族指挥,武将门阀士族间一直存在矛盾。王恭轻视刘牢,桓玄寒士裁抑杨佺期,是同的质。所两支军队有离士族统治的倾向,实际是走着与士族相独立的但却是迂回曲折的展路。

在门阀政治无法继续,皇权政治不复兴的条件,有刘牢、杨佺期的军队具有澄清局势、恢复安定的潜在。但是些伧荒武将并不理解己的己的历史使命,不具备使己的军队完全离门阀士族附庸位的意识。他有一定的方向,始终是在百年门阀政治造的迷宫跌跌撞撞。

游武将刘牢论,他虽握有一支决定建康命运的军队,但他一叛王恭降司马子,二叛司马子降桓玄,三叛桓玄走绝路。他始终是了存,又终无法存。《谢安传》谢安疑刘牢“不独任”,《刘牢传》牢参军刘袭谓“一人三反,岂立!”刘牢的行动并不是人晕头转向、进退失宜问题,是反映了本是门阀士族的工具的伦荒武将转化社统治力量必现的曲折。居间行计促刘牢的反覆的,一次是司马子派的高素,一次是司马元显派的何穆,二人是北府旧人,但不明白北府兵的历史。不,应,刘牢几次倒戈,北府兵既未真正归司马子父子,未真正归桓玄。桓玄蓄意剥夺刘牢兵权,先是己兼领徐州,又桓修镇京口,并徒刘牢稽,北府兵配诸桓。尽管此,北府兵并不桓玄所。刘裕进攻桓玄,桓玄桓谦等人拒战,“谦等士卒北府人,素慑伏裕,莫敢斗,……谦等诸军一奔散”,见《晋书》卷八五《刘毅传》。甚至在刘牢杀,北府势力重建,并团聚在刘裕周围,刘裕驱逐桓玄,压平卢循,进行北伐,废晋立宋的主力量。

至游杨佺期的武力,与刘牢的北府兵相比,质很相像结局却又不同。杨氏的兵力是游荆州的决定力量,有它,殷仲堪桓玄很难有所。杨氏兄弟始终是依违门阀士族势力间,有独立展的打算,与刘牢所统北府兵相似。不,杨氏兄弟的武力被桓玄兼并,就门阀士族桓氏的工具,桓玄入京代晋的垫脚石,又与北府兵完全不同。桓玄兼并杨佺期,是局部问题;桓玄终被北府将刘裕所灭,是全局问题。从局部,门阀士族吃掉强的伦荒武将;从全局,门阀士族的统治位终将被伧荒武将所取代。

有,即令是荆州一局部,桓玄兼并杨佺期,有长期改变荆州区门阀士族与伧荒武将的关系。《梁书》卷一零《萧颖达传》:“江陵素畏襄阳人”。陈寅恪先生《述东晋王导功业》 一文据此立论曰:“此点不独涉及梁武帝霸业,即前此桓玄、刘毅、沈攸,此梁元帝、萧詧诸人兴亡败,皆与有关。”东晋,特别是桓温居江陵,游侨人门较高者常居江陵,门较低有武力者率居襄阳附近,与游侨人门较高者居建康,门较低有武力者率居京口附近相类似。《南齐书》卷一五《州郡志》():襄阳、江陵“步五百,势同齿。”江陵必须襄阳的武力,始维持游的统治;襄阳的武力总是在关键刻,影响甚至决定江陵的政局。就是“江陵素畏襄阳人”的历史背景。杨佺期有鲁宗。据《宋书》卷七四《鲁爽传》,太元末鲁宗扶风至襄阳,始其武力影响江陵政局。他在的关键刻三入江陵,一是支援刘规灭桓氏余党,一是助刘裕灭刘毅,一是抗拒刘裕未功。入刘宋,门阀政治的格局不存在了,但襄阳武力江陵政局的举足轻重,体旧。此点越本题范围,无庸细究。

再顺便谈一与其政局关系密切的孙恩问题。《魏书》卷九六《司马睿传》曰:“德宗(司马德宗,即晋安帝),内外乖贰,石头外,皆专荆、江;江西,则受命豫州;京口及江北,皆兖州刺史刘牢等所制,德宗政令所行,唯三吴已。”游的藩镇兵皆不在司马子父子手,子父子补充京师兵力求保,有从三吴一隅征,是有东土诸郡“免奴客者”,号曰“乐属”,移置京师充军役,终激三吴农民义。所从导火线说,东晋的农民义正是东晋统治者长期内争的直接结果。征“免奴客者”兵,其同晋元帝太兴四年(321年)“免中州良民遭难扬州诸郡僮客者备征役”,质是一的,但机迥异,所果各不相同。

孙恩族,在西晋已跻入社高层;卢循更是北方门阀士族。他南渡均晚,在江左不预胜流,有方便的、良的仕进机,与杨佺期、刘牢、刘裕属同一社阶层,即次等士族。些同属江左侨姓次等士族等级的人物,却具有各不同的面貌,在晋宋际,各不同的方式,宗教的世俗的,政治的军的,显示己的存在,求代替门阀士族的政治。是晋宋际政局展的显著趋势重内涵。

在门阀政治终场的程中现了桓玄的兴废,视门阀政治的回光反照,已前论。桓玄终被刘裕击败,视次等士族主宰东晋政治百年久的门阀士族的决定的胜利,在此,刘裕有一经营程。不刘裕在程中的竞争手已不再是门阀士族,是教面貌现与他角逐的另一次等士族人物,即卢循。就是说,次等士族的各分中,究竟该由哪一分占据统治位,须由历史选择。结果是历史选择了北府将刘裕。

次等士族代替门阀士族的统治位,终导致朝代易姓易制。易制才保证易姓的功。所谓易制,就是刘裕东晋孝武帝企图恢复未功的皇权政治真正付诸实现。《孝武帝纪》记谶曰:“晋祚尽昌明”。东晋门阀政治,孝武帝确实将结束了,但是代替东晋门阀政治的刘宋皇权政治,却是在实现着东晋孝武帝的遗志。刘裕在建宋前的活动,正是在实现孝武帝的遗志方面的准备。

回顾谢安死东晋的一段历史,无论是主是相,是其它内外权士族,人物均甚鄙陋,活动均具皇朝末代特征。但是些人物活动所具有的客观意义,从代背景加解释。不鄙陋人物毕竟不任,,所晋末政局琐碎不堪,史不屑探究。一阶段由依附主、相的太原王氏织其间的、由门阀政治渡皇权政治的历史内容,遂因其纷坛杂乱隐晦不显,有刘裕人,近年稍被史注意,肯定的评价,但不是限人才运方面已。

东晋百年的门阀政治中,曾经居权力中的士族有几。其中颍川庾氏受桓温诛戮;谯郡桓氏在桓玄败死绝;太原王氏世称华胄,它的两支在政争中覆灭。有琅邪王氏陈郡谢氏,在长间的复杂冲突中,有受集中的毁灭的打击 。所王、谢族人物就替新朝奉玺缓的工具受特别的重视,族展延绵久长,至南朝末。代所称五朝门,遂王、谢其代表。情况是由东晋的政局造的,不是说魏晋的门阀士族中,本就王、谢的门最高。

四、主相相持与太原王氏目录+书签一、晋末的北府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