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篇 晋冀鲁豫鏖战酣 第四章 战局陡转

一九四六年十一月至一九四七年三月

鲁西南 南京 延安

鲁西南战一百,刘伯承、邓平难有的闲情逸致。

昨,刚刚结束的滑县战役歼敌一万二千余人。今一早,刘、邓二人了野战军司令部驻的村庄,双双结伴朝田野走。

此的刘伯承五十六岁,邓平四十四岁,两属龙的四川人,相差整整一轮。刘伯承虎背熊腰,邓平短精悍。虽是十月阳春的气,刘伯承依旧一身灰布军装,扎着腰带,打着绑腿;邓平则散着裤腿,身着白衬衣,潇潇洒洒,无拘无束。

金秋的鲁西南,生机满目,色彩明丽。红的是火炬一的高粱,白的是绽蕾怒放的棉田,那黄澄澄的则是一望无际的狼尾巴般的谷穗。阵风吹,遍流金,空气弥漫着醉人的馨香。

“收啊!”刘伯承很动情老乡打着招呼。

正在收割谷子的男女老少停镰,七嘴八舌,既敬重又亲热搭话。一位老者粗糙的双手搓了一谷穗,噗吹壳,双手托着送刘伯承邓平面前:“,谷粒有饱!一穗就差不有千粒呢!”是土给农民的一次收,又赶了一年景,庄稼人的激动感激情是炽热挚诚的。

邓平掏香烟,嘶啦一声划着火柴,点燃香烟。他那迎风点火的技术堪称一绝。吹谷穗的老汉赶忙掏烟袋,找邓平借方便。

邓平恭恭敬敬给老汉点着了烟,见他挤巴着眼睛似乎有话说,便问:“老人有什?”

老汉讪笑着有些不意思:“俺有……不知问不问。”

“请讲。”邓平吸了一口烟。

“是。俺亲住在鄄城,听说一月前军在那儿消灭了几千遭殃军,有不?”

邓平笑着指指刘伯承:“回你问他,他是管打仗的。”

刘伯承笑了,老汉说:“老人,此真。不光消灭了他几千人,捉住了他的旅长,我亲眼见的。”

“那……”老汉磕了磕烟袋,干脆打破沙锅问底了,“怎消灭了敌人,军反倒从鄄城退了?”

“啊,问题提深了。”刘伯承认真,“咱打算盘。比,蒋介石拿一百五十旅,我拿一百五十城,一换一。等我一百五十旅消灭完了,一百五十城不是我的?!”

老汉一边听,一边掐指头算。等刘伯承说完了,他笑了,挥着烟袋,围着的人群说:“你听明白有?叫东消灭他一股,西消灭他一股。等他有人守城了,咱就太平了。”

正在,晋冀鲁豫解放区《人民日报》的记者李普了,说是奉报社的指示,就一百的战局形势采访刘伯承。

“你晚了一步。”邓平笑着指指那老汉,“位老人已经头条新闻抢走了。”一句话,说人笑。

“刘师长,”邓平说,“既人记者了,你就干脆新闻布。我呢,先部队走走。”说完,穿棉田,信步走了。

打谷场,刘伯承席坐,新闻布始了。

李普:“我请您权威军的身份,谈谈蒋介石的战略战术,近一百的战局展。”

刘伯承:“蒋介石的战略无非是全面进攻,解放区一口吃掉。他的致命弱点恰恰在,他所进行的是卖祖国压迫人民的战争。现在已是人民的代,就注定了他的灭亡。

“至蒋介石的战术,无非两条,一所谓步步营,二即是并进长追。内战,他打我就是两套东西。从今年八月十日的一百内,我跟他打了五仗,消灭了他十一旅。一次陇海战役,他是步步营,我搞掉他两旅;二次定陶战,他改并进长追,我干掉他四旅;三次龙固集战,他又改步步营,又损失将近一旅;四次鄄城战,又是并进长追,送掉一半旅。所次又换步步营,采取所谓战略的进攻、战术的防御了。结果呢?我在滑县又吃掉他一万二千人。蒋介石是一套吃了亏换那一套,那一套吃了亏又换一套,有候两套带一点边。总言,他是‘翻牛皮渣,翻渣牛皮’。”

刘伯承一句四川土话,引一片的笑声。

李普:“请您谈谈我军胜利、蒋军失败的主原因。”

刘伯承:“我军胜利的主原因一,在我军士气旺盛。是因我进行的是正义卫的战争,士兵是翻了身的人民,他保卫己的翻身果实战。”

“着哩!”抽烟袋的老汉正在飞快记录的李普插话,“记着(记者)同志,你不知,俺村的媳妇替男人求参军哩。”

刘伯承笑着点点头:“正因,我的战士在战斗中莫不奋勇向前,一十。果我进攻哪,我是攻无不克的;果我坚守哪,我就是牢不破的。蒋介石的士兵是抓壮丁的,他我有三怕:一怕夜战,二怕野战,三怕白刃战。再的飞机炮,人拿呀!你动反人民的战争,谁给你兵?你军队集中前线,方空虚怎办?老百姓生民变怎办?记者同志,你刚才已经听那位老人说了,我有独立民主平的主张,实行耕者有其田的政策。农民了,愿兵进行爱国卫战争,就是蒋军必败、我军必胜的原因。”

李普:“有些人不理解,我军打了胜仗,什又放弃已经占领的城市?请您谈谈关城市的失问题。”

刘伯承又指了指那老汉:“问题,刚才老人已经提并弄非常明白了。是不是?”

“是着哩,是着哩!”老汉见刘伯承接二连三他抬,着实意,烟袋嘬叭叭响。

刘伯承继续说:“战争的胜负决定主力的保存或丧失。存人失,仍;存失人,必将人皆失。死守一城一,无异背包袱。我些包袱丢掉了,蒋介石却拾背了。他背越,包袱越重,就越走不动。因此,蒋军暂占领的那些城市,是我最的钳制部队,它替我蒋军紧紧围困在那,等着我一消灭呢!”说着,他转脸问抽烟的老汉,“位老人,你刚才是怎说的?”

“是,我东消灭它一股,西消灭它一股。”老汉很认真甩动着烟袋,“一股一股它消灭光了,就太平了。”

刘伯承笑,总结说:“三月,我冀鲁豫十七座空城,换蒋介石六万人。据说蒋介石认是一买卖,坚持做。吧,让他做吧。不了久,就像位老人说的,一定算太平的总账!”

热烈的掌声惊飞了谷垛的麻雀……

战争的局势正像刘伯承说的那展着。

一九四七年元旦,晋冀鲁豫野战军巨(野)金(乡)鱼(台)战役,在新的一年一的一钟点,全歼河南保安暂编四纵队一旅,毙俘敌四千余人,同收复巨野、聊城、嘉祥三座城市。

消息传,记者李普正在报社收听延安新华广播电台的新年献词。广播中提我军半年消灭蒋介石四十六旅,李普真恨不立刻告诉他——“再加一旅!”

的形势展更快,一月十六日巨金鱼战役胜利结束,晋冀鲁豫野战军共歼敌正规军三半旅,连同方团队一万四千人;生俘敌旅长谢懋权、纵队司令张岚峰一万余人。

巨金鱼战役华东野战军同期的峄(县)枣(庄)战役歼敌五万三千余人的胜利,给了国民党沉重打击。蒋介石挽救危局,急派陈诚郑州、徐州部署“鲁南战”,调集五十三旅三十余万人,企图先击破华东野战军,转攻晋冀鲁豫野战军。

是一招险毒辣的损棋,不尽快打破,山东冀鲁豫两解放区将同面临严重的危机!

刘伯承、邓平通观全局,向南,向豫皖边区,向敌人的纵深处点了一棋子——一月二十四日,二次陇海战役了。

“回顾半年的战,不令人满意,很不令人满意!”

在南京召的军检讨,蒋介石拍桌子了。一杯刚刚满的白水,“啪啦”一声摔在,震场人人惊跳。是蒋介石一次承认战局向不利的方向转化,参加议的人不知他怒气撒在谁的身,一低眉敛目,气不敢。

蒋介石扫视了一众人的神情,更加光火了:“有共军击败是失败,是极的耻辱!什实现预期计划?原因是方面的,敌估计不足是酿诸失误的一重原因。先是轻敌,受挫又敌人估计高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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