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章 手无寸铁 平衡木

关税议的召,令段祺瑞振奋,但是正曾毓隽所言,与外及加税相比,裁厘解决国内纠纷才是真正让人头疼的难题。

在国内的政治版图,虽南北方的军政实力已呈现明显的彼长此消状,但国民党人未占据政治中位置,加民众有着尊崇正统的理,段祺瑞执政基础的北洋系仍是解决中国政治问题的重所在,即所谓“北洋世所重,民党俗所轻”。

果北洋足够团结,其实占据两广的国民党僻处西南一隅的滇唐蜀刘不难付。问题就在北洋早已四分五裂,几次政治摩擦军冲突,说说削弱的是北洋身实力,特别是二次直奉战争的爆,北洋内部言谓伤元气。

站在执政的位置,段祺瑞不有“杯碎由我全”的由从容,他确保“杯暂不碎”,便使浑身解数,尽力北洋系进行整合。具体说就是取消“安福系”,“共主”的身份平衡各派势力,避免北洋内部继续生冲突。

各派中,最感棘手的是何摆平冯玉祥张霖。最有实力的两北洋派别,冯、奉两派不仅均力图左右中央政治,且彼此间矛盾尖锐——冯玉祥鄙视张霖是“胡子”,张霖则认定冯玉祥是有野、难相处的吕布徒,双方争夺,互不相让。

何待冯、奉两派,段幕有两截不同的意见,且分泾渭分明的两派别,即所谓的“国舅派”“太子派”。

“国舅”吴光新是段祺瑞的内弟,段公馆的人称他“吴舅子”。“吴舅子”格蛮横、脾气是有名的,嘴经常不干不净,骂骂咧咧。俗话说,外甥似舅,段宏业的脾气很臭,人常说段宏业“跟他舅舅似的”。

段宏业是吴光新唯一的嫡亲外甥,是说怪,舅老爷少爷的感情却极其恶劣,一坏脾气更是针尖麦芒,往往戳在那互不相让,最简直形同水火,二人见了面连话不说。

段祺瑞虽早年段宏业宝贝儿子深恶痛绝,一向不给脸色,但年纪了,不免产生了常人的舐犊情,隐隐已视段宏业己的接班人。津筹备入京,他授命段宏业在段幕中负责任,便有加培养意。

被钦定“太子”的段宏业渐渐变跋扈。在段幕内,一般人称他“爷”,一般公先向“爷”请示,“爷”同意,才请示“执政”。

一位舅老爷,一位爷,是段祺瑞的至亲,手中握有一定权力,偏偏又水火不容,是段幕人员无形中分两派:一派吴光新面,称“国舅派”,主张拉紧张霖,打击冯玉祥;另一派拥护段宏业,称“太子派”,主张联络冯玉祥,抑制张霖。

两派主张靠拢一方,排斥另一方,彼此观点极端立,经常一见面就吵。有人觉现象不太,就请执政拿主意,但段祺瑞却听任,哪一派不支持、不反、不干涉。

段祺瑞己张霖、冯玉祥的态度很微妙。在张、冯间,段祺瑞张霖的人情更一些。有一次,段宏业向他请示,说张良同他拜子,结盟兄弟,应何回复。段祺瑞说:“他的兵同你拜子,他的儿子却不同你拜子。”

段祺瑞极重尊卑长幼分,他认比张霖及其部一辈,所才让儿女称张霖“张哥”。按照他的观念,段宏业应与张霖同辈,比张良又一辈,是不拜子的。不管段宏业在回复张良何措辞,有些伤感情,张父子的脸色极不太。有人分析,与段宏业主张抑制张霖不无关系。

换角度,老段虽讲原则,但绝非食古不化,何况果段宏业张良真的拜了子,不至就引什闲话,说明段祺瑞与张距离近本身就存在顾虑。

实际,段祺瑞采取的是一“平衡木”的办法——奉军实力最强,所不无冯,否则无制张;国民军控制着京汉线,所又不无张,否则冯将无法驾驭,并己构威胁。

倘若像“国舅派”或“太子派”所主张的那,完全倾向冯、张中的任何一方,则段祺瑞所苦维持的平衡势必就被打破,那执政府言不是什。段祺瑞深知其中玄机,所他才站在“不偏不倚”的立场,有意无意利“国舅派”、“太子派”达目的,即“国舅派”拉张,“太子派”拉冯。

玩“平衡木”并不轻松,执政不两月,就有人拿段祺瑞与徐世昌比,称他“已入十年东海境”。冯玉祥曾在日记中写:“段公台军不敢命令式指挥……凡均不办。”连张霖讥讽段祺瑞的处境是“北京烤鸭”,两面受烟熏火炙。

在段祺瑞政治经验丰富,即便在此艰难的处境,他仍北洋各派放入己的棋盘,并利它间的矛盾进行制衡,从促或维持了各派的“均势”——甚至长江、西南段祺瑞的砝码,被他搞政治平衡。

一名奉军将领解释段祺瑞何做一点:“段北洋元老的资格,北洋军阀,无论哪一,虽吸不住,却罩。”所谓“吸不住”,是指段祺瑞缺乏派系实力,无法随所指挥调度各路兵马。所谓“罩”,是说在北洋圈子,无论居北洋正统的长江直系、从直系中分离的冯玉祥,抑或力量强但非北洋嫡系的奉张,是向被视“北洋远亲”的西南诸侯,暂接受段祺瑞,或至少是口头拥段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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