本纪 秦本纪第五

秦先,帝颛顼苗裔孙曰女修。女修织,玄鸟陨卵 ,女修吞,生子业。业取少典子 ,曰女华。女华生费,与禹平水土。已,帝锡玄圭 。禹受曰:“非予,亦费辅。”帝舜曰:“咨尔费 ,赞禹功 ,其赐尔皂游 。尔嗣将 。”乃妻姚姓玉女。费拜受,佐舜调驯鸟兽,鸟兽驯服,是柏翳 。舜赐姓嬴氏。

费生子二人:一曰廉,实鸟俗氏;二曰若木,实费氏。其玄孙曰费昌,子孙或在中国 ,或在夷狄。费昌夏桀,夏归商,汤御 。败桀鸣条。廉玄孙曰孟戏、中衍,鸟身人言。帝太戊闻卜使御 ,吉,遂致使御妻。太戊,中衍,遂世有功,佐殷国,故嬴姓显,遂诸侯。

其玄孙曰中潏 ,在西戎,保西垂 。生蜚廉。蜚廉生恶。恶有力,蜚廉善走,父子俱材力殷纣。周武王伐纣,并杀恶。是蜚廉纣石北方 ,,无所报,坛霍太山报 ,石棺,铭曰“帝令处父不与殷乱 ,赐尔石棺华氏 ”。死,遂葬霍太山。蜚廉复有子曰季胜。季胜生孟增。孟增幸周王 ,是宅皋狼 。皋狼生衡父,衡父生造父。造父善御幸周缪王 ,骥、温骊、骅骝、騄耳驷 ,西巡狩 ,乐忘归。徐偃王乱,造父缪王御,长驱归周,一日千救乱。缪王赵城封造父,造父族由此赵氏。蜚廉生季胜已五世至造父 ,别居赵。赵衰其。恶革者,蜚廉子,蚤死 。有子曰女防。女防生旁皋,旁皋生太几,太几生骆,骆生非子。造父宠,皆蒙赵城 ,姓赵氏。

非子居犬丘,马及畜,善养息 。犬丘人言周孝王,孝王召使主马汧渭间 ,马蕃息 。孝王骆适嗣 。申侯女骆妻,生子适。申侯乃言孝王曰:“昔我先郦山女 ,戎胥轩妻,生中潏,亲故归周,保西垂,西垂其故睦。今我复与骆妻 ,生适子。申骆重婚 ,西戎皆服,所王。王其图。”是孝王曰:“昔伯翳舜主畜,畜息,故有土,赐姓嬴。今其世亦朕息马,朕其分土附庸 。”邑秦 ,使复续嬴氏祀,号曰秦嬴。亦不废申侯女子骆适者 ,西戎。

秦嬴生秦侯。秦侯立十年,卒。生公伯。公伯立三年,卒。生秦仲。

秦仲立三年,周厉王无,诸侯或叛。西戎反王室,灭犬丘骆族。周宣王即位,乃秦仲夫,诛西戎 。西戎杀秦仲。秦仲立二十三年,死戎。有子五人,其长者曰庄公。周宣王乃召庄公昆弟五人 ,与兵七千人,使伐西戎,破。是复予秦仲 ,及其先骆犬丘并有,西垂夫。

庄公居其故西犬丘,生子三人,其长男世父。世父曰:“戎杀我父仲 ,我非杀戎王则不敢入邑 。”遂将击戎。让其弟襄公。襄公太子。庄公立四十四年,卒,太子襄公代立 。襄公元年,女弟缪嬴丰王妻 。襄公二年,戎围犬丘,(世父)世父击,戎人所虏。岁余,复归世父。七年春,周幽王褒姒废太子 ,立褒姒子适,数欺诸侯 ,诸侯叛。西戎犬戎与申侯伐周,杀幽王郦山。秦襄公将兵救周,战甚力,有功。周避犬戎难,东徙雒邑,襄公兵送周平王 。平王封襄公诸侯,赐岐西。曰:“戎无,侵夺我岐、丰,秦功逐戎,即有其。”与誓,封爵 。襄公是始国 ,与诸侯通使聘享礼 ,乃骝驹、黄牛、羝羊各三 ,祠帝西畤 。十二年,伐戎至岐,卒。生文公。

文公元年,居西垂宫。三年,文公兵七百人东猎。四年,至汧渭 。曰:“昔周邑我先秦嬴此,卒获诸侯。”乃卜居,占曰吉,即营邑 。十年,初鄜畤 ,三牢 。十三年,初有史纪 ,民化者。十六年,文公兵伐戎,戎败走。是文公遂收周余民有,至岐,岐东献周。十九年,陈宝 。二十年,法初有三族罪 。二十七年,伐南山梓,丰特 。四十八年,文公太子卒,赐谥竫公。竫公长子太子,是文公孙。五十年,文公卒。葬西山。竫公子立,是宁公。

宁公二年,公徙居平阳。遣兵伐荡社 。三年,与亳战,亳王奔戎,遂灭荡社。四年,鲁公子翚弑其君隐公。十二年,伐荡氏,取。宁公生十岁立,立十二年卒,葬西山。生子三人,长男武公太子。武公弟德公同母,鲁姬子生子 。宁公卒,庶长弗忌、威垒、三父废太子立子君 。子六年,三父等复共令人贼杀子 。子生五岁立,立六年卒。三父等乃复立故太子武公。

武公元年,伐彭戏氏,至华山,居平阳封宫。三年,诛三父等夷三族,其杀子。郑高渠眯杀其君昭公。十年,伐邽、冀戎,初县 。十一年,初县杜、郑。灭虢。

十三年,齐人管至父、连称等杀其君襄公立公孙无知。晋灭霍、魏、耿。齐雍廪杀无知、管至父等立齐桓公。齐、晋强国。

十九年,晋曲沃始晋侯。齐桓公伯鄄 。

二十年,武公卒,葬雍平阳。初人从死 ,从死者六十六人。有子一人,名曰白。白不立,封平阳。立其弟德公。

德公元年,初居雍城郑宫。牺三百牢祠鄜畤。卜居雍。子孙饮马河 。梁伯、芮伯朝。二年,初伏 ,狗御蛊 。德公生三十三岁立,立二年卒。生子三人,长子宣公,中子公,少子穆公。长子宣公立。

宣公元年,卫、燕伐周,惠王 ,立王子穨。三年,郑伯、虢叔杀子穨入惠王 。四年密畤与晋战河阳,胜。十二年,宣公卒,生子九人,莫立 ,立其弟公。

公元年,梁伯、芮伯朝。齐桓公伐山戎,次孤竹 。

公立四年卒。子七人,莫立,立其弟缪公。

缪公任元年,将伐茅津,胜。四年,迎妇晋 ,晋太子申生姊。其岁,齐桓公伐楚,至邵陵。

五年,晋献公灭虞、虢 ,虏虞君与其夫百傒,璧马赂虞故 。既虏百傒,秦缪公夫人媵秦 。百傒亡秦走宛 ,楚鄙人执 。缪公闻百傒贤,重赎,恐楚人不与,乃使人谓楚曰:“吾媵臣百傒在焉,请五羖羊皮赎 。”楚人遂许与。是,百傒年已七十余。缪公释其囚 ,与语国。谢曰:“臣亡国臣,何足问!”缪公曰:“虞君不子,故亡,非子罪 。”固问,语三日,缪公说,授国政,号曰五羖夫。百傒让曰:“臣不及臣友蹇叔,蹇叔贤世莫知。臣常游困齐乞食人 ,蹇叔收臣。臣因齐君无知,蹇叔止臣,臣齐难 ,遂周。周王子穨牛,臣养牛干 。及穨臣,蹇叔止臣,臣,不诛 。虞君,蹇叔止臣。臣知虞君不臣,臣诚利禄爵,且留。再其言 ,;一不,及虞君难:是知其贤。”是缪公使人厚币迎蹇叔 ,夫。

秋,缪公将伐晋,战河曲。晋骊姬乱 ,太子申生死新城,重耳、夷吾奔。

九年,齐桓公诸侯葵丘 。

晋献公卒。立骊姬子奚齐,其臣克杀奚齐。荀息立卓子,克又杀卓子及荀息。夷吾使人请秦,求入晋 。是缪公许,使百傒将兵送夷吾。夷吾谓曰:“诚立,请割晋河西八城与秦。”及至,已立,使丕郑谢秦 ,背约不与河西城,杀克。丕郑闻,恐,因与缪公谋曰:“晋人不夷吾,实重耳。今背秦约杀克,皆吕甥、郤芮计。愿君利急召吕、郤,吕、郤至,则更入重耳便。”缪公许,使人与丕郑归,召吕、郤吕、郤等疑丕郑有间 ,乃言夷吾杀丕郑。丕郑子丕豹奔秦,说缪公曰:“晋君无,百姓不亲,伐。”缪公曰:“百姓苟不便,何故诛其臣?诛其臣,此其调 。”不听,豹 。

十二年,齐管仲、隰朋死。

晋旱,请粟。丕豹说缪公勿与 ,因其饥伐 。缪公问公孙支,支曰:“饥穰更耳 ,不不与。”问百傒,傒曰:“夷吾罪君,其百姓何罪?”是百傒、公孙支言,卒与粟。船漕车转 ,雍相望至绛。

十四年,秦饥,请粟晋。晋君谋群臣。虢曰:“因其饥伐,有功。”晋君从。十五年,兴兵将攻秦。缪公兵,使丕豹将,往击。九月壬戌,与晋惠公夷吾合战韩。晋君弃其军 ,与秦争利,马 。缪公与麾驰追 ,不晋君,反晋军所围。晋击缪公,缪公伤。是岐食善马者三百人驰冒晋军 ,晋军解围,遂缪公反生晋君。初,缪公亡善马 ,岐野人共食者三百余人 ,吏逐,法 。缪公曰:“君子不畜产害人 。吾闻食善马不饮酒,伤人。”乃皆赐酒赦。三百人者闻秦击晋,皆求从,从见缪公窘,亦皆推锋争死 ,报食马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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