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08年12月9日午3:00～4:30
蔡德贵：我查了一，吴弱男的父亲叫吴保初，谭嗣同、陈三立、丁惠康并称清末四公子。您加入民盟，介绍人是闻驷先生，那您加入共产党的介绍人是谁呢？
季羡林：贺剑城黄宗鉴。
蔡德贵：您的党龄52年了。您高级知识分子，参加组织生活吗？思改造运动的候，您是不是斗批修？
季羡林：一啊，搞啊！我那思改造啊，讲了。主是针我的政治主张。我主张所有的政治是肮脏的，现在不肮脏了。思改造，主是针我的前半段话。就是洗澡的候，我是系主任，洗的是中盆。校长洗盆，教研室主任洗盆。一般教员就不洗了。
蔡德贵：教员给你洗。
季羡林：教员不洗。教员一些特殊的人物，比张东荪的儿子，的张宗燧。
蔡德贵：张宗燧是老二，张宗炳是老。
季羡林：张宗炳啊，我不知。张宗炳他不错的。
蔡德贵：张宗燧不错，是部委员了。
季羡林：张宗燧说，“结婚比嫖娼便宜”等，是张宗燧的名言，他的名言挺的，结果让他洗的不是中盆，是比中盆一点，不是盆，比盆一点，因他的口碑不，所给他洗盆。故我讲了，他洗啊，一次不通，两次不通，反正洗了几次，，通了。拿他的言稿，边写的哭，哭，什候哭，弄啼笑皆非，既通了，就完了。张宗燧啊，那人聪明，聪明。
蔡德贵：但是留笑柄了。
季羡林：有什办法？他就是人。
蔡德贵：总支书记是洗中盆吗？
季羡林：是洗中盆。
蔡德贵：贺剑城那候是总支书记吗？
季羡林：嗯。他年轻人啊，有什历史问题。我就认己是双清干部：清楚、清白。（在“文革”中，）结果呢，我己不老实。什叫不老实呢？你就是一普通人，你就闷着，别闹。结果我参加，那候分派了，一新北公社，一井冈山，新北公社呢，是掌权的，聂元梓。那候北京有五领袖：蒯富、谭厚兰、王宾、韩爱晶、聂元梓。结果那聂元梓判了17年。那候聂元梓蒸蒸日啊，是北京市革委副主任，主管外。判了17年，香港、深圳。我什反呢？我觉不符合毛泽东的革命路线，其实，我不知什是毛的革命路线。是口头说惯了，他的“革命路线”，明白了，是有一条革命路线。他的革命路线就是斗、斗、斗。
蔡德贵：毛泽东的那句话：与斗，其乐无穷；与斗，其乐无穷；与人斗，其乐无穷。鼓劲儿的。
季羡林：就是他的。
蔡德贵：他年轻的话，“文革”的流行语。系的老师您洗澡满意吗？
季羡林：我人是从不跟人斗，不搞圈子，在北，我了一辈子中层、高层干部，跟同有矛盾。我主张化，化了。，有人认我不的，人主义，我有一主义，一是人主义，一是修正主义。什是修正主义？业务至、智育一，就是修正主义。我一辈子啊，幸亏修正了一，不的话，我皮就一根毛有了。现在留了一些毛，就是因修正了一。就是，那候那思改造啊，动不动就检查，我检查的基本思呢，就是修正主义，业务至、智育一。检查完了，我是认，一人在校，不念书行吗？我说是，我人是，假话全不说，真话不全说。世界真话全说的人哪，我认有。他总有点（保留），所我的“假话全不说，真话不全说”，句话颇有点名气了。不假话全不说的人哪，是凤毛麟角了。
蔡德贵：人说您句话说了，充满了哲理。
季羡林：那假话全不说？有人，你不愿意见他，就说不在。不是假话吗？你不说，行吗？够说，我不愿意见你？情况，日常生活边极了。比方说，做了菜，明明不吃，问你吃不吃？你说不吃？不行的！吃，吃。不是假话吗，全不说行吗？人生活边啊，非常有意思。德语有词，别的语言有的。叫“not Lüge”。Lüge就是假话，not就是必的候。“必的候说假话”。我觉词很。比方说，一人了，不愿意见他，不在，是Lüge，假话，是总比说我不愿意见你，不已，not。别的语言有词。
蔡德贵：德国人经常做吗？
季羡林：德国人是子。我在德国住了那久。德国人的品质啊，恐怕在世界是数一数二的，老实。我在那有受欺骗。
蔡德贵：有受欺负？
季羡林：德国人不欺负外国人。中东有的国，就是张口就讲假话，我的姨父是外部长，我的姑夫是外贸部长，说完了，告诉你别信啊！
蔡德贵：我头几年，您讨论“齐俗喜夸诈”的问题。沿海的齐文化是在商业社的基础形的，商人“其所有，易其所无”，推销己的商品，形了夸诈俗。在《论语》的“齐一变至鲁，鲁一变至”的方，朱熹注释说“齐俗急功利，喜夸诈”（《论语集注·雍》）。
季羡林：齐鲁两方，人民的格不一。 鲁就是孔子那方。齐啊，做生意，沿海的，做生意的不讲假话，做不了生意。有一本书，忘记了，说君子国，说商人5毛钱，买者说6毛，7毛，争执不，买者说太少，商人说太，是君子国。君子国是的风格。现实中是不的。君子国，商人就说我货不。买的人说，你货极了。
蔡德贵：的君子国现实中不知存在不存在。
季羡林：几乎是不的。商人总是说假话的。不说我货不。买者说太少，商人说太，是一象的，实际生活中有君子国的。
蔡德贵：思改造的候，您滑了。
季羡林：思改造，不是滑了。检查的，检查。教研室主任检查。我就检查“政治是肮脏的”思。修正主义是其中一。“文化革命”呢，那候，我是老实一点，就完了。结果不是分派吗，你不参加就完了，但是我参加了，聂元梓着干，叫山了，井冈山。我参加与周培源有关系。周培源，我在清华念书的候，他已经是教授了，我两很谈。他山，我山了。一山，就被抄。抄就抄蒋介石宋龄的照片。那是什人给的呢，在哥廷根，我跟你说，就是张勋洋，人我觉是怪人。我始终怀疑他是蓝衣社的人，他老是带着蒋介石、宋龄的照片。我因照片倒霉，照片就是他给的。了，暴风雨了，恢复我的组织生活。组织生活呢，子，我原，我几年扣的工资党费，我一听，留党察两年，我说我不了，我不够资格。结果给我省了四五千块钱，四五千块钱在是很的一数目了。，那主持的就讲，他说，留党察两年，你同意不同意？我写了基本同意。我说，你了解“基本”两字的意思，就是不同意。他说我支部再讨论，我说，不讨论了。我“基本”同意。我就问我的军代表，那是军官，“文化革命”我犯了什罪？你告诉我清清楚楚。他说不，张口结舌。我犯什罪啊？我有犯罪啊！，恢复组织生活那（候），有人提，就是张宝胜，我的生，他讲，你回查一查，你面有有林彪的头像啊？谁不敢说有，所就不敢讲了，结果留党察结束了，恢复我的组织生活。那，恢复组织生活呢，有一闹剧，一批党员不是恢复组织生活吗？一恢复的找一顶呱呱的。找的一就是马鹏云。他是贫农、烈属、军属，就挺吓人的。不人是，有一件，比，《中华人民共国万岁》的字报，不有人签名的，《中华人民共国万岁》你签名干吗？我就碰两人签名了，一就是马鹏云，另外一就是刘国兰，他签名了。我就说他，人怎讲呢？毫无价值的签名。他毕竟签了。马鹏云，我不是在一教研室吗？在教研室的候，我马鹏云说，你不像烈士（子弟），不像军属，更不像贫农（子弟）。“文革”始的候，他戴着那袖章，袖章不是随便戴的，考虑己的身份，贫农子弟、烈士子弟，才有资格。那候叫串联，他就海了，红袖章，就有一女孩子嫁给他了。相漂亮的女孩子。不知怎骗的，反正带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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