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文 第十八回 徐居士疏求度牒 张提点醉索题诗

话说济公别了王锦衣,回转寺中,连日无。那一日在厨房衣袍,捉虱子,忽见一少年居士手拿著一封书,走进向火工问:‘我见济书记,方才在方丈室中问知客说在厨,不知那一位是?’火工:‘那位捉虱子的就是。’那位居士听了,遂走面前施礼:‘人乃讲西堂侄徐,虽已数年,却未曾披剃;故师叔特致书,求老师父一疏簿,求一人披剃,敢望师父慈悲!’济公接书了:‘你既我疏,空口说无,须买酒请我方妥。’徐居士:‘请师父,酒肆中饮三杯。’济公:‘有酒吃,就是酒肆中又何妨?’忙披僧袍,迳山门同王酒店坐,原徐居士身边带钱少,尽数先与店,叫他取酒吃,济公吃七八碗,正吃,早已了,奈何借店笔砚,叫徐居士取疏簿,信手写:

本是一居士,忽比丘;

度牒既有,袈裟又不周;

我劝徐居士,合罢休休。

徐居士见了,不欢喜,便问:‘我特求师父疏,求施主剃度做尚,怎的老师父反写罢休休?’济公:‘酒不够,合罢休,你若定做尚,请我吃醉,包管今日就有度牒。’徐居士无奈,袍,了两贯钱,请济公吃酣。济公方提笔续二句:

门撞见王居士,一笑回光了头。

济公题完,竟了。徐居士无奈何拿了疏头,取路向六条桥,将岳坟,因不爽快,身又冷,管沉吟,不曾抬头,忽王太尉,竟冲了他的轿子,早被卫士捉住。王太尉喝问:‘你是什人?等胆,敢冲本府的轿子!’徐居士跪禀:‘的叫做徐,久已愿做尚,因无度牒,故往净慈寺求济书记写疏头,募化施主披剃,不料他诈我的袍了,酒吃醉了,疏头又写坏了,恼闷,不曾抬头,故冲了相公的旌节,非敢胆。’太尉:‘且取疏头我。’徐居士忙在袂中取呈,王太尉了笑:‘你造化,昨日太娘娘一百度牒,披剃僧人,尚未举动,你实在有缘遇著。’遂将徐居士带府中,取一与他,恰恰是一名,徐居士拜谢,方知济公妙,正是:

说狂,验方知妙;

所日月光,在空中照。

一日,济公忽生药店的张提点,久不相见。遂至长桥乘船,钱塘门岸,往竹竿巷张店中,见张提点的妻子在外边;遂前施礼,叫声:‘孺人!张提点在否?’原妇人最恼尚,见济公,便放脸:‘不在!’济公转身往外就走。那张提点忽从屋钻将,呵呵的笑:‘我回了!久不相,请坐,吃几杯酒。’一面就走外边邀他。济公:‘酒须吃的,我见你娘子实在有些怕,吃不。’张提点:‘既是等,市何?’济公:‘甚!甚!’二人就同走升阳馆酒店坐定,酒保烫酒,济公一手,就吃了二十余碗,吃高兴:‘你妻子怪我同你吃酒,不知吃酒有些处。’我有词儿,唱与你听著:

日日贪杯似醉泥,未尝一日不昏迷;细君怒将言骂,是人间酒儿。莫管,且休痴,人生有几?

杜康唱莲花落,刘伶舞竹枝词,总不渊明赏菊醉东篱,今日人何在?留名儿。

张提点连声叹:‘妙绝!妙绝!我偶带四幅笺纸在此,趁你今日闲著,替我写四幅,悬挂在,待你百年,常取,是相中一念。’济公口不说,:‘话分明是催我死!’遂答:‘!!’张提点在袖中摸笺纸,铺在桌,又向酒借了笔砚,济公顺手写四幅字:

(一)

几度西湖独船,篙师识我不论钱;

一声啼鸟破幽寂,正是山沟落照边。

(二)

湖春光曲又弯,湖边画栋接雕栏;

算不一钱贯,输与山僧相往。

(三)

隔岸桃花红不胜,夹堤杨柳绿偏增;

两行白鹭忽飞,冲破平湖一点清。

(四)

五月西湖凉荻秋,新荷吐蕊暗香浮;

明年花落人何在,酒问花花点头。

济公写完:‘我今日兴做诗,写亦胡乱,拿遮遮壁罢!’张提点:‘写俱佳,有劳笔,再吃几杯活活情。’济公:‘我今日情吃酒,倒不处走走,散散罢!’二人相携著,信步走望仙桥,那桥墩有茶坊的陈干娘,见济公走,便叫声:‘济师父那,请面吃杯茶,歇歇脚吧!’济公:‘,正吃茶!’遂同张提点进坐,陈干娘忙冲了两盏香茶送,济公吃完了叫:‘陈干娘,难你尽,常扰你的茶,无报,我有一轴画像,寄放在白马庙前杜处士,我写帖儿与你讨,放著,有处。’陈干娘谢了,叫人讨了,拿一,却是病奄奄的尚,中不喜,说:‘东西有甚处?’便卷搁在旁边。直济公归空,众太尉寻济公的画像,叫人各处裱店寻问,找不。直遇著杜处士,方知陈干娘茶坊有一轴,石太尉将三千贯钱与他买了,是话。

且说济公同张提点了茶坊门,走不远撞见一担海蛳。张提点:‘我闻蛾蝶皆颂,不知海蛳儿颂否?’济公乃信口颂:

此物生在东海西,又无鳞甲又无皮;

虽不入红罗帐,常与佳人亲嘴儿。

张提点笑:‘颂妙!游戏中有禅意。’此正是五月气,忽一阵雨,二人走入茶坊暂避。济公见人拿了雨伞走,因信口题:

一竿翠竹,独立支撑;几幅油皮,四围遮盖。磨破条条有眼,联络处节节有丝。虽云假合,不碍生;莫打,有放。担云雨,饶他瓮泻盆倾;别造晴干,借此权不漏。

须臾雨住,二人又走长桥,听鼓钹声,却是卖面果儿的王妈妈,王公做吉祥功德。张提点:‘怎人,做功德斋僧?’济公,怎做不?岂不知有诗:

唐街闲游惯,妈妈中请尚;

三百衬钱五味食,羊毛在羊身。

张提点笑:‘花钱饮食,难不他场钱?’济公,又有一首证:

妈妈善结良缘,斋僧不论圣凡;

虽说冥中施舍,少暗送。

张提点笑了一回,二人又往前走,走清波门,忽见一门首,晒了一缸酱,济公一,叫了两声‘阿呀!阿呀!’已走了,一又缩转,解裤子将屁股坐在酱缸沿,就像毛坑的一般,哔历哔历的就撒了半缸。那晒酱的人,有仆人见了,连声叫苦,急急赶门,扯住他算帐,济公已走远了。仆人忙通知主人,主人乱嚷:‘甚尚,敢此无礼!我赶扯他回他赔!’旁边一邻舍劝:‘我认尚,就是净慈寺的济颠师,你就赶他,叫骂他两句,打他两。他一身子,有甚赔你?倒不认倒楣,快快的倒掉罢!’那主人听说是济颠,叹了一口气,叫仆人进,再叫两汉相帮,抬沟倒,己掩著鼻子,在旁边。不酱才倒一半,那酱缸活泼泼的钻两条茶碗粗的火赤练蛇,望著抬缸的头乱窜,二人突见,胆吓碎!叫了一声:‘阿呀!’放了手,将酱缸打粉碎,那蛇就窜入沟了,酱有无数的蛇,游了一,主人见又惊又喜:‘原济颠师故此态,是救一命的,若不亏他,吃了酱,岂不是死呢!’连忙同著几人急急赶谢他,已不知往那条路了。

却说那张提点一拖了济公,急急的走了一程,才说:‘你虽是游戏,岂不坏了他一缸酱,倘被他捉住,你赔酱,何处?’济公:‘你却不知,酱内有毒蛇在内,受了毒气,若吃了定伤人,我借此救他一命。’张提点半信半疑,一面说,一面走了一古董店门口,二人站定,忽屏门处,面走一妇人;三十年纪,生模儿,正打点在门口做甚?见有人在外,就缩转身走了进,济公猛抬头一,叫一声阿呀!不分内外,竟赶紧走进,双手将那妇人抱定,不知做什?且回分解。

评述:

一、久不刷洗,连虱子随我了。闲无,僧袍,捕捉虱子,催些短命虫归。正是:

僧袍虱子穿,我疯颠;

吸人血滴物,短命马先。

二、望仙桥茶坊的陈干娘,待我不薄,故将放在白马庙前杜处士的一轴济像送收存,哈哈

(本章未完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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