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章 初辦團練 四 鮑超賣妻

原來,這周國虞乃瀏陽寶塔山一方戶,其先祖是南明弘光朝學士、兵部尚書史法的貼身侍衛周賜。明亡後,周賜隱居湖南瀏陽,反清復明為職志。由於清朝統治嚴密,周賜的宏願不實現,但後代子孫恪遵祖訓,代代不忘反清復明業。周國虞及其弟國材、國賢從讀書習武,廣四方友朋,圖謀。一次偶機會,周國虞結識了會首領羅綱,羅綱帶著周氏兄弟拜見了會頭領洪全。於是周氏兄弟參加了會,並在瀏陽縣辦了徵義堂,明裏布仁施義,廣結良緣,背裏發展會眾,鼓吹反清復明,會眾很快發展數千人,聲勢浩。後來江忠源帶領楚勇前鎮壓,周國虞徵義堂的兄弟們退城外野人山。羅綱投奔太平軍後,幾次派人相邀,周國虞因為與太平軍的目標不一致,不願參加。前幾,他們山殺掉橫行霸、強娶人妻的瀏陽縣團練副總張義山,結果沒抓張,便一火燒了縣團練所,縣令饒豐平嚇惶惶不安,遂火急報省城。

了解這些情況後,曾國藩制定了一個巧取野人山的計謀。

通過旅店老闆買通徵義堂一個頭目,頭目帶著李續賓、曾國葆、康福進入了人跡罕至的野人山。李續賓等人化裝湘鄉縣三合會的頭目,攜帶十萬兩銀子前來合夥的謊言,騙取了周國虞的信任。這時,王錱奉命帶著八百團勇從長沙趕瀏陽。王錱、李續賓率領勇丁並挾持張義山打進野人山。在徵義堂兄弟們的面前,王錱宣示張義山魚百姓的罪惡,並當場將這個團練副總一刀殺了,鼓動徵義堂的人放武器,山做良民。曾國藩這套軟硬兼施的做法取了效果,徵義堂被打垮了,周國虞兄弟不不帶著一批骨幹撤離野人山。

這是省城團立來幹最意的一樁,王錱、李續賓等人滿省裏各衙門的表揚,卻不料長沙的反應甚為冷淡。曾國藩裏雖不高興,但並不跟駱秉章談這,就連左宗棠面前不提及,仍舊每日辦理匪盜案件,並將精力轉操練勇丁。

曾國藩痛感教官缺乏。王錱、康福、李續賓、彭毓橘等人雖武藝超群,但任務繁重,不全副精力教練團丁。曾國藩隨時注意從團丁中識拔人才,發現有武藝較、人又實在的團丁,便加獎掖,並提拔來充當什長、哨長。每夜晚,則重溫歷代兵書,尤其對戚繼光的《紀效新書》《練兵實紀》細細加揣摹,許方,照戚繼光所說的辦。團訓練日有色。

一午略有點空閒,曾國藩正康福饒有興致對奕,荊七進來說:「人,年在岳陽樓見面的那個楊載福來了。」

「快請他進來!」曾國藩喜望外,一邊叫康福收棋,一邊已邁步向門外走。

楊載福一進門來,便跪磕頭行禮:「曾人,人有眼不識泰山。次岳陽樓冒犯,請人海涵。」

曾國藩親手扶楊載福,樂呵呵說:「什麼冒犯,說哪裏話來!我在洞庭湖畔結識足,實為有幸。這一年來,足?」

曾國藩打量著楊載福,見他身穿一套綠營軍官衣服,便又問:「足在哪個營做,我怎麼一直沒見過你?」

楊載福恭恭敬敬回答:「年蒙人給我指明路,二,我便將排安排,帶著人寫的薦書,長沙投奔駱撫台。駱撫台問我:『曾人是你什麼人?』我說:『曾人與我非親非故,薦書前,我根本不認識他。』駱撫台問我薦書怎麼來的,我當時的情況說了一。駱撫台說:『你這個毛頭子,你知曾人是什麼人嗎?』我搖搖頭。駱撫台說:『曾人是當今禮部侍郎,因回奔喪,讓你給有幸碰了。』我當時吃一驚,人的確說過回奔母喪的話。

駱撫台我留在撫標右營。見我武藝尚,今年初,提拔我當了個外委總,派我辰州協訓練新兵。前幾才回長沙來差。昨日在街見人的告示,方知人在省裏辦團練。今特請了假,來拜謁人。」

曾國藩見楊載福不負推薦,很是高興,說:「足這一年來長進很,又有了訓練新兵的經驗,我請足團來訓練勇丁,足肯嗎?」

楊載福說:「人是我的恩人,莫說叫我來團當教官,就是叫我立即入狼窩虎,敢不從命!」

曾國藩甚喜,當即給駱秉章寫封親筆信,請他放楊載福來團聽命。駱秉章准許。次日,楊載福即曾國藩衙門報。吃過早飯,曾國藩帶楊載福南門外操場,分羅澤南一營當個哨官,並兼管全營教習。午,曾國藩徒步從南門口操場回魚塘口,途經鹽街口時,見提刑按察使司的幾個差役鎖拿一個漢子往前走。忽,從後面跌跌撞撞跑來一個婦人。那婦人抱住漢子的腿,哭喊著:「春霆,我跟你一吧!」婦人哭聲極為悲哀,引路人全停來觀。

又見後面跑來兩三個漢子,扯著婦人的手往回拖,婦人死命不肯。那漢子滿臉是淚,說:「菊英,你保重,過幾年我再來接你。」差役們吆喝著,趕著漢子走。

曾國藩定睛那漢子,年約二十六七歲,身材長,足比常人高一個頭,膀闊腰圓,面孔雖黧黑消瘦,但兩眼卻有神,滿臉絡腮鬍子又黑又密。曾國藩:一條漢子,不知犯了何?提刑按察使司的差役見是曾國藩,忙點頭哈腰問:「曾人,你老回府?」

那漢子聽差役叫「曾人」,連忙喊:「你老就是曾人?我鮑超今日落難受辱,請你老救我。」

曾國藩感覺意外,問:「我救你?」

「曾人,你老不是在奉旨操練團練嗎?鮑超願投效你老帳。我現在比當年落難的薛仁貴,日後,我會輔助你老征東掃北。」

曾國藩:此人口氣倒不,現在正是人際,不妨將此人帶審案局詳細問問。他對差役說:「他押審案局,我審問審問。」

差役面有難色,說:「陶人的們這就押,若送審案局,陶人怪罪來,的們吃不了。」

「不緊,我這就打發人告訴陶人,審問後即給他送。」

鮑超又說:「曾人,這婦人是人的女人,請你老發點慈悲,讓再在旅店住幾,待人與見一面後,再由馬帶。」

曾國藩叫王荊七那女人送旅店後,再臬台衙門告訴陶恩培,並那幾個漢子先回,過幾再說。差役無奈,跟著了審案局。

曾國藩坐在堂太師椅,鮑超跪在堂。他屏退差役後,對鮑超說:「你因何被鎖拿,從實告訴我。」

鮑超磕了一個頭,答:「是。」後慢慢將原委說了來。

原來,鮑超字春霆,是四川奉節人,父母雙亡,幫人拾糞放牛餬口。十五歲時,曾經人介紹峨嵋山清虛觀,為觀裏人打柴擔水,混一口齋飯吃。鮑超有力氣,做又勤快,雖情暴烈,但為人爽直,很觀主清安長的喜愛。清安長空閒時教他一些武藝。鮑超不識字,卻悟。各種武藝,一經點撥,便熟記在,又肯功夫苦練,三四年過後,鮑超便為清虛觀裏一號高手。清安長有他留在觀裏,但鮑超卻過不慣峨嵋山的冷清生活,他憑借這身武藝幹一番轟轟烈烈的,掙個榮華富貴、光宗耀祖的前程。清安長知他的志向後,深為惋惜,悔不該當初錯了人。二十歲那年,鮑超為一件與觀裏另一人口角來,他揮鐵拳那人打口吐鮮血,暈死過。清安長怒,他捆綁來,打了五十水火棍。鮑超豈嚥這口氣,二一早,便捲包袱山了。走半山腰,師傅五年來的教誨恩,思這樣不辭別,未免對師傅不,便又轉身山,向清安長告辭。長並不挽留他,叮囑:「日後不管立功勞,不管有高官爵,不再對人提清虛觀這幾年的,更不提為師的姓名。」

鮑超山,來投了軍。幾年過,東打西跑,辛苦不已,卻沒有撈個一官半職。鮑超灰了。

恰,那年廣西洪楊發,朝廷調兵廣西前線。鮑超定是立功的機會來了,主動請纓,來廣西。一來便被向榮中,選為親兵。眼鮑超發跡了。誰知時運不佳,永安一戰,鮑超身負重傷。向榮給他幾兩銀子,留他在廣西一個老百姓養傷。不久,向榮帶兵尾追太平軍離開廣西湖南了。

鮑超住的這姓韋。韋的姑娘菊英,盡盡意招呼鮑超。菊英愛鮑超一表堂堂,鮑超愛菊英秀氣水靈,眼又。兩人便你歡我愛,偷偷攪在一了。菊英父母覺鮑超有股男子漢氣概,便同意女兒的選擇,為兩口舉辦了婚禮。幾個月後,鮑超傷了,他菊英商量,湖南找向提督。菊英捨不跟他分開,便他一同來湖南。長沙後,方知向提督早已江寧了,鮑超夫婦不氣餒。盤纏眼就光,伙舖老闆又催房租,鮑超氣在一酒店裏喝了兩斤白乾,醉昏昏的,突冒一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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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 寧願錯殺一百個秀才,也不放過一個衣冠敗類目录+书签--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