早在湘勇圍攻武昌的時候，翼王石達開受王、東王命，來安慶主持西征軍務，當田鎮失守、湘勇即將湖北江西的嚴峻時刻，石達開率五千勁旅，從安慶渡江來九江。翼王雖年紀輕輕，卻是個文武全才，且為人豪爽倜儻重情義，在太平軍中一向有很高威望。翼王進九江後幾，韋俊、石祥禎、羅綱、林紹璋等陸路逃散的人馬陸續從各來九江，聚會在翼王旗幟。
湘勇離開田鎮的消息傳九江的這午，石達開決定親巡視九江城的防守。
林啟容說：「殿，我陪你。」
「不。」石達開說，「我韋國宗、紹璋、綱等人，穿老百姓的衣服，不易被人發覺。九江城哪個不認識你？你反礙。」
石達開帶著韋俊、石祥禎、林紹璋、羅綱、周國虞等人，脫掉龍鳳繡袍，穿青衣布履，走府門。林啟容安排幾個衛士遠遠跟著。
展現在石達開等人眼中的九江城，已充滿著仗前夕的嚴重氣氛。街頭巷尾處響著清脆迅急的馬蹄聲，一隊隊留著長髮、包著紅、黃兩色頭巾的太平軍士兵，正抬著各種軍需，匆匆向東南西北城門走，隊列整齊，表情肅穆，不時見百姓走來幫士兵的忙。城牆飄拂著千萬面三角蜈蚣旗，全身披掛的將士在面往來奔走，除開器械碰時發的聲響將官們簡短的命令外，聽不少嘈雜的聲音。石達開對九江城忙不亂的軍調配感滿意。這時，他忽城牆有一個瘦矯健的人在走動，身影很熟。石達開來了：那不是兩年前打長沙時火燒城隍菩薩的勇士嗎！石達開城牆此人。
康祿正在指揮十幾個士兵安置一座千斤重炮，回過頭來一眼見身著平民打扮的羅綱，忙說：「羅指揮，這裏已基本安排就緒，請你檢查。」
羅綱笑哈哈說：「不忙，不忙，你誰來了。」
康祿定睛時，彷彿眼前突明亮，站在羅指揮身後微笑的不正是翼王嗎？他趕緊跪叩頭：「卑職拜見翼王殿，願殿千歲千千歲！」
石達開叫羅綱扶康祿，笑著說：「兩年沒有見你了，還嗎？」
康祿正回答，羅綱已搶在先了：「翼王，康祿打仗勇敢，現在已是師帥了。」
「哇！」石達開很是高興，「你現在已指揮兩千號人了。你弟兄們帶你一樣的勇敢，那力量就了。」
康祿忙說：「謝翼王殿誇獎，兄弟們打仗還不錯。」
石達開拍拍康祿的肩膀，說：「你這段的城防。」
康祿陪著石達開等人，仔細查這段長達一的防線。
石達開見面安置了三座八百斤、兩座一千斤的炮，炮筒擦油黑發亮，炮後堆滿著火藥。兵士們個個精神抖擻，有的在修補磚石，有的在擦刀，更的在搬運刀槍食品。石達開在中稱讚。
「康祿。」石達開問緊跟在他身後的年輕師帥，「武昌失守，田鎮兵敗，你為原因在哪裏？」
這是個很重的問題，康祿這些來過，但沒來及理清。他稍稍思索一，說：「回稟翼王殿，卑職為主原因在於輕敵，其次在紀律不嚴明，平素缺乏訓練。」
石達開點頭說：「你說對。孫子曰知己知彼，百戰不殆。輕敵，實際就是不知敵。現在跟我們打的曾妖湘勇，不同於綠營、八旗，對待綠營、八旗的方式來對待曾妖湘勇，這就是我們失敗的主原因。」石達開轉過臉來，問韋俊、石祥禎等人：「你們認為呢？」
祥禎、韋俊等贊同翼王的分析。石達開補充：「曾妖湘勇的最特點是打硬仗，我們必須硬對硬。」
眾人一齊稱是。石達開問康祿：「你這一師兄弟們的士氣何？」
康祿答：「武昌、田鎮兩次失敗，我師死傷兄弟二百。前幾，不少兄弟還在頹喪中，有的甚至提湘勇就有點怕。」
「孬種，曾妖的湘勇有什麼怕的？」林紹璋忍不住在一旁插話。
康祿說：「卑職訓過他們：勝敗乃兵常，膽怯害怕的不是男子漢。他曾妖頭是人，我們為何怕他？湘勇更不必說，先前我們一樣田做工，岳州、靖港役照樣打他們抱頭鼠竄。吃一虧，長一智，我們會更聰明，還有父兄的保祐，曾妖的湘勇哪裏打過我們！」
「說！」石達開鼓勵，「我你是個帶兵人。現在兄弟們的精神些了嗎？」
「現在了。兄弟們說，翼王親九江來指揮打仗，報仇雪恨的日子了。」
興致勃勃繼續觀城牆的防衛，隨時提些改進意見，康祿一一記。
石達開問康祿：「你裏還有哪些人？」
「父母已過世，唯有一兄。」
羅綱說：「康祿的胞兄武功文才極，惜在替曾妖賣力。」
石達開嚴肅問：「你胞兄叫什麼名字？」
康祿恭敬回答：「兄叫康福。」
「祿胞。」康祿為翼王會罵他的哥哥，誰知翼王卻親熱豪放的口吻說，「你法福胞叫我們這裏來，兄弟，迷路走錯了，一概不計較。你就講是我說的，投奔國，過的既往不咎，本王將封他為軍帥，給他帶兵權；日後立功了，本王向王保奏他當丞相、檢點。」
康祿趕緊說：「卑職遵命！」
一個月前，與康祿一投軍的鄰居從沅江河橋探親後回來告訴康祿，曾國藩為康福買了三百畝水田，並請鄉鄰王矮爹代為管理收帳，康福將田產分為兩份，一份記在康祿的名。康祿加入太平軍後，懂了很理，他深哥哥接受曾國藩所賜為恥，認為這是不義財。寫信給王矮爹，說他分文不。當這一情況向翼王稟告時，石達開哈哈笑：「康祿，你太拘謹了。財產是父兄的，人人有份。曾妖給你哥哥，你哥哥分一半給你，你受無愧。你，你不，三百畝田的收入就全部歸你哥哥了。你為何不將你的那份收入接過來，周濟四鄰鄉親呢？」
經翼王點撥，康祿明白過來，他很是欽佩翼王博的懷高超的見識，立即說：「翼王殿教導的是，康祿將那一百五十畝水田的收入再過來，分給河橋的苦難鄉親。」
「這就對了。康祿，曾妖水陸兩軍已向九江壓來，過兩就有仗打，你督促兄弟們嚴陣待，再不輕敵。」石達開又轉臉對韋俊等人說：「我們市吧！」
石達開一行了城牆，信步來十字街口。儘管氣氛較為緊張，但市面的店舖仍在營業，百姓們在採購著日常生活品。士兵們在買東西。他們照價給錢，公平易，沒有見強搶擄掠的現象。酒樓茶肆依人來人往，人們的神情並不驚慌。石達開對林啟容治理九江的戰績不禁佩服來。
他近日內傳王將授與己的長兄次兄權的消息，裏很不是滋味。王長兄次兄坐享榮華富貴，他們哪有管理軍國的才呀！眼這個林啟容，才真正是馬帶兵、馬治民的人才。是的，待推翻咸豐妖頭、光復全國後，一定向王力薦幾個像林啟容這樣的才，還越級提拔像康祿那樣有頭腦有力的將帥，決不讓王長兄次兄等庸才占據津，否則，國的江山難永固。
石達開正在思考間，突傳來一陣「散開，散開」的威嚴喝令聲，抬頭時，五匹飛騎已來十字街口。騎兵跳馬來，背著砍刀，滿臉殺氣，百姓散開了。旁邊有人輕輕說：「太平軍又殺犯的弟兄了。」
這時，一隊十餘人的隊伍押著兩個犯人，正向十字街口走來。犯人是一男一女，二十歲年紀。隊伍來街，兩個犯人覺跪，頭低著，男的陰沉著臉，女的嚶嚶哭泣。
石達開聽旁邊的人在議論：「這一男一女準是一對夫妻，昨夜相會時被抓的。」
「你怎麼知？或許是通姦吧！」
「我已在這裏兩次了，是規規矩矩的夫妻，真憐啦！」
「太平軍的紀律其他，就是這條太無人。」
「是呀！當個太平軍，連老百姓不。」
「我原打算投軍，後知有這條紀律，我就不敢了。」
「聽說他們當官的睡老婆。」
「當官的不行，除非當王，像王、東王、翼王就討很個老婆。」
石達開聽這裏，裏很難過。他始終不明白，王、東王為什麼制定這樣一條律令。在己管轄的部屬中，他從來沒有認真執行過，是嚴禁通姦、偷情搞新的男婚女嫁罷了。
隊伍的最後是一位騎馬的軍帥。他凜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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