頓珠了說唱藝人後，同時還是一個羊倌，還是個孝順兒子。他阿媽不識字。每次郵遞員匯款單給他時，告訴他簡短附言欄寫著的話，諸：阿媽買點吃的，別捨不花錢——我在這挺的，部隊番號保密，不回信了——我現在是班長了——我現在是排長了——我現在是連長了——我還在開車——部隊任務緊，請阿媽原諒我不回探望云云。頓珠每次一字不誤記來轉述給阿媽。阿媽挺知足的，娘倆就不惦記了。
尼姆的頓珠是否過，不知。概有頓珠知頓月尼姆有戀情，這不使頓珠因此就認定尼姆的生子就是弟弟頓月的。牧羊漢子頓珠不潛計算尼姆生產距頓月離整整九個月，他知的簡單實是尼姆在頓月走後很久生了一個孩子，誰知是哪個的野種呢？另一個人所共知的實，是尼姆的阿爸因此尼姆趕了。阿爸咒，罵，死沒原諒（他是在某個午在己的帳蓬裡被鄰人發現的，身子硬了，仍帶著酒氣）。頓珠還知那個從不說話的男孩子從熊掌脫生的故，那孩子有五六歲了，長粗笨拙。尼姆趕著羊群的時候，這孩子總是拽住某隻羊的尾巴跟。與孩子為伴的有牧羊犬、羊鷹或者其他鳥兒。這些頓珠是知的。
現在，就是白放牧的時候，仍有人湊在頓珠的羊群附近，聽頓珠說唱那些又古老又親切又悲壯的故。時間久了。再沒有人問頓珠是怎麼學會的，跟誰學會的；頓珠的關於格薩爾王的故，了這裡的藏族牧民們古來的生活的有機部分。
果頓珠不健忘的話，他肯定記頓月走前的晚那些愉快的憧憬。果他富於聯，有足夠的浪漫氣，他肯定會設在過的這些年頭裡，弟弟頓月開著汽車不止一次、西安、北京海這些方。開始帶著一班人，後來是一個排。現在是一個整連，幸運的頓月啊！頓月應該了幾百場演了吧？有內的，有拉薩的，他一定不會錯過任何機會的。頓珠最知弟弟了。
許頓月已經跑遍全藏了。日喀則，阿，拉薩，山南。對了，還有昌。他追過群的黃羊嗎？一定追過的，就是軋了千說不定，他是個麼玩的傢伙呵。
還有，為了各開眼界，頓珠頓月肯定會什麼理課重新學一學。頓月是個肯學習肯動腦筋的，頓珠知己不弟弟。
現在頓珠從前一樣，利閒暇處揀牛糞，處弄柴草，從老遠老遠的方往回背。頓珠一定還記弟弟的許諾，等著弟弟開汽車回來，帶他西山西面老遠的林子裡拉滿車的乾樹枝乾葉子回來。那裡是太遠了，鄉親們沒有一個人過那呢。
還有，頓珠是喜歡電影的，他是否同時期待著弟弟開車送他拉薩電影呢？
許吧，什麼是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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尼姆呢？頓月走前講的關於尼姆那些話？頓珠並不健忘，他記，全記，那麼
我不知那麼後面該是什麼，刪節號？或者一些連綴文的文字？我不知，我找不合適的東西，因為結果我的意料。我尤其不知該什麼倫理德標準衡量這個結果。問題明擺著清楚。頓月對於尼姆是失蹤了，對於頓珠正在縱橫馳騁於我像。尼姆對於頓珠，是某個野孩子的母親（早已不是弟弟頓月的戀人了），同時又是一個年齡相近的女人；尼姆不醜不算老。就這些。
是這樣，尼姆水葬了阿爸，後在河邊站了半半宿，據說沒有掉淚。週年過了，找頓珠，頓珠正在撿牛糞，冬就了。沒有人知尼姆對頓珠說的什麼，許就是「跟我結婚吧」。或者「我娶裡吧」這麼簡單又直接的一句話。尼姆久沒說一句話了，一定不會講更的。我。反正那拽羊尾巴長的不說話的兒子一頓珠合了帳篷。真知頓珠的阿媽對這件何感——讀者知，那是老人的嫡生孫子，該不會孫子當一個野種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