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親愛的父親母親
願這些年來離的生活及
校中的友愛，寄回。
前奏曲
在學生生活才結束了不久的時候，那種又像詩篇又像論文似的日子所留的印象已經漸漸黯淡來了。雖仍是生活在同一個學校裏，因為是做了先生、不再是學生的緣故，已無力挽住這行將退盡的夢潮了。
為了一向珍視那真的、曾經有過的生活，我很每一片段在我所創的全留來，不讓他們一齊混進所謂分析過的生活經驗裏，了所謂錘煉過的思。又為了過的生活是那麼特殊；一面熱憧憬著本國先哲的思學術，一面又注著西方的文化，飽享著由的讀書空氣，居弦誦於麗的昆明及淳厚古樸的昆明人中，所現在記載時所採的形式是一樣特殊的。這精神甚至已跳了故，體例外氾濫於字，選詞造句中。罷！為了記載那造形的印象，音響的節奏，那些不熟的思生活，這麼述中是麼荒唐這些感覺託付給了詞句了呵！致弄這麼一種離奇的結構、腔調，甚至文法！最後為了懶，挑了個說的外表，又在命題時莫名其妙帶了個「歌」字。「懶」是那時的一位友，現在已失了，是實在值紀念的。夠無所顧忌，認真懶是麼驕傲呀！我們知說的外表往往是一個為紫羅蘭纏繞的花架子並不是花本身，又像是盛物的器皿，不是物本身。所這裏所說的故很是毫無所指的。
不過這麼一來話就繞彎了；盛物的器皿，紫羅蘭花的木架，是見的。物本身，那愛的紫羅蘭花卻逃脫了我們的觀察，這豈不是個笑話嗎？二十世紀的人是太忙了。沒有工夫讀談思的書。是卻有空閒讀一本五六十萬字的說，再從那裏淘煉那一句半句帶點哲學味兒的話來，豈不更是笑話嗎？
鹿橋
一九四三年十二月十六日於重慶郊外山洞