謝辭

這篇謝辭在我個人來,是全書最重的一部分了。因為我在這本書中處處找機會描寫友情愛,現在我沉醉於友愛中。

卅三年春,一個不湊巧,我從匆忙的生活中,失閃來,流落在重慶,落在一個沒有著落的空閒裏。我告訴蔥同瑞霖藉此機會寫一本說。

這裏,不覺又回那當時的情景中了!這本書的產生豈不是再不的?果那說說就算了,那裏會一氣累了我這些時!現在欣撂筆,倒忽忽,不知何排遣,每晚伏案已習慣,竟一時解不己來了!

那時我約有兩三個月的閒暇利。不過打算寫本十來萬字的說,便請他們為我設法找來足為那些字的文具,紙張,筆尖,墨水。沒寫高興,放開筆來,隨它,了這麼一篇東西。我先寫的前奏曲所那裏最後一句的字數,三番五次改,這是後話,且不談它。

他們兩位聽了那的話,就當了真,於是替我忙了來,文具擺在眼前,我一陣愛落淚,——這是麼憐的呵!一直不練習寫,為了紙張太貴!

啟瑜夫婦是這麼樣一對愛的人,我初經瑞霖向他介紹,因為我中了他的一間屋子,便允許我住在那裏來工。他們幾位催促我寫的人,為我照管了整個的日常生活瑣,由我放我的。啟瑜實在有兩間屋子,我占了一間,他們夫婦,帶了兩個孩,築築同擠在裏間。我竟夜開夜車,白睡覺,他們一任我隨便此佔他們的客廳,兼書房,兼飯廳,又兼前門的通。他們不但不嫌我,並且不許孩在早高聲怕打擾我睡覺!

我從這時,竟過了兩個月空前快樂的日子。我累了,有這邊的朋友方法引我玩。這裏是重慶山洞,有湖水,有青山,我們還曾遠足華岩寺,曾湊人比賽球戲。我不注意飲食,他們設法尋找有營養,易消化的東西給我吃,我深夜常犯饑餓,一犯便慌手麻,他們留飯菜,開水,我夢中常愛的句子,啟瑜容我隨手記在床邊的白粉牆,——。

他們嬌寵我親手足,他們監督我的態度此。

啟瑜每辦公回來,從門外就喊著問我:「今有幾張?」我現在玩,許今寫此長,其中怨他這句話。哪裡有這種機械味兒的寫說的人?但我竟這樣不思索寫了。我每像學生怯怕教師,父兄那樣,趕快做我的功課。

我們的友誼增進很快。我又在這辦公處結識了許朋友。不久,我們:啟瑜,蔥,瑞霖,爵,閒,潤元,楷,我,就組織了雕龍文藝社。他們的批評,他們的幫助,他們的感情,叫我無法在工時鬆懈。

啟瑜夫人,每日不知少,做飯,洗衣,招呼孩,百忙中抽時間一個原稿的閱讀人。閱讀對於者是的鼓勵喲!他們這樣鼓勵我!啟瑜更同我約定來日他果有了己的房子,必經常為我留一間書房。我流浪那裏便再住來寫。那樣我又開夜車,又在牆塗抹!不過那房子許寬了,便不再聽見他們拍孩睡覺的催眠曲了!哦,許孩們長讀我的稿子了呢!

兩個月的光陰很快過了,我寫完了前十章,我留戀這生活。他們惜這本稿子未完。我的習慣是寫完了收著玩兒,他們鼓勵我問世。

無忌師了前六章,給了嘉勉的批評,伏園先生更實際幫助令我決寫。從此這本稿子了我的勾債。但是這一段空閒的時間完了,我又忙別的來。

了冬,我國了。瓊玖,震傑慨答應為我在國內負責一切版那些頭痛的,他們這當做己的那樣熱來辦,我更無法說退一步的話了。

他們兩個侍立伏園先生左右為左右手,來幫我的忙又像是告訴我:「有六隻眼睛瞪著你呢!你懶!」

國後,文具紙張,不問題了。但是一顆仍丟在國內,於是什麼文具店不找令我中意的工具來,在印度又因為旅行了許方,佔了不少時間,在船,更是連個桌子沒有。幾個月後了國,因為戰及入各國境檢查麻煩既未將原稿帶,書中次人物,及穿插,伏線,模糊了。

書寫不什麼緊,這山的友情怎樣報答?線索模糊了且由它,國內友的期望卻日甚一日在逼迫我了。這樣我便一切先不問,當仍在國內繼續工,桌擺山洞友人贈我的合照,面對了他們勉力再寫來,這時的工便似寫長信的質。中認定了當初定的結構,其餘的是隨手另造的了。

在新海紋白瑞弟先生客,他們竟容忍我這不良的生活習慣。我更變本加厲,由開夜車進為開通夜。他們給我方便同鼓勵。直後來,我生活失調,體重銳減。他們才擔來,買了一個磅秤,我每秤一體重,在氣晴時,指導我遊新海紋附近風景。他們著急我一人在外,不知珍攝,我欣喜他們對我的一片盛情。

最後關於主教一部分材料,杜尼來神甫,維幾尼亞修女,李威先生幫助,放在這裏一併謝。國方面還感謝葛萊拉,在許零碎的方給了我的助力。

田意,岷源,同客新海紋,為閱在此寫的後七章。在此期間他們及國內瓊玖震傑不時給我獎許的批評,這些批評對我猶新添的營養。因為我永遠是生活在友愛中。

現在又寫了兩個月整,我已稿子趕完了,瓊玖震傑,幫助伏園先生便始為我修改,校閱忙碌了!若是由我的意,我這謝辭便一直寫,比本書還長!不是麼?從意,動筆,版,完全是這些熱慈愛的人所促,有我的什麼力量在裏面呢?

再說這本說的來源,我祈求同學們幫助解釋,這故完全是憑空撰來。我在前面已經說過,情節在說中不過是個「藤蘿架子」。我一戀愛我們學校的情意無法排解,我便故建在那裏。我在這裏誠敬向我們的師長,同學,及那邊一切的人致意。我特別感激宗嶺姊的愛護同教導,整個兒影響了我這些年,許的善良同智慧將導引,維護我一生。我願這一本書驕傲這友情的麗顯示給我最慈愛的母親,因為宗嶺姊的母親早故,我答應母親分給一半兒。我另表示我對智周的感激,他是我十幾年來最忠直剛正的良侶。我他諫諍勸戒的功績告訴我辛勞殷注的父親知。因為我一直單身在外,常年勞雙親惦念。再說智周的父親年前亡故了。還有——,我的同學們,你們知我沒法在這裏一一謝,但是你們這本書時,一定感覺你們的友情在我的份量。

雖我還嫌它短,實在這謝辭已寫長了,我不願說那句俗話:「禮人不怪。」卻希望令我感激的人明白「語短情長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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