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文 第二十一回 秋芳补画大观园图 贾环承袭荣国世职

话说傅秋芳那日在栊翠庵“观园图”带回,暇日便此消遣。秋水刻在旁边伺候,蜂腰桥、沁芳桥两处景况画了与秋芳。秋芳:“画却画,是章法间架不。”因一一的指点了他,教他改换。

一日,“观园图”已经补画功,便教秋水拿着,先怡红院中给宝钗。宝钗了:“你怎落款?”秋芳笑:“是四姑娘画的,我不代完工,请四姑娘落款才是。”宝钗:“罢了,我就你他那。”

说着,二人了怡红院,又栊翠庵。敲门进,惜春身让坐,秋芳便“观园图”呈,请惜春书款。惜春:“便落你的款罢了。”秋芳:“我所补完的不十分三,怎敢僭越,请姑娘落款。落了款就送太太屋,请太太张挂了玩罢。”是,惜春便拿笔,写了款,了图章,说:“原是老太太教画的,子老太太已经不在了,就送给太太那挂罢了。”说着,便教紫鹃取棋枰,:“今儿早呢,我且一盘再。”宝钗笑:“四妹妹一无所,惟有此尚有些结习未除。”惜春笑:“圣人说‘不有博奕者乎,犹贤乎已’呢。”是,惜春与秋芳又了一盘棋,方才告辞。

宝钗与秋芳了栊翠庵,顺至稻香村。宝钗:“且图儿给嫂子,我教他同了我太太那。”秋芳笑着点头儿。二人走进面,红梅打帘子:“宝二奶奶了。”李纨见了,身让坐。宝钗:“四姑娘画的观园的图儿,画了四五年见功,今儿你媳妇了,一画就画完了。你,怎?”李纨笑:“四五年的功夫,那是‘山九仞,功亏一篑’的了,功有什难处呢?”宝钗笑:“你,就瞎说。”李纨便打了一:“我不知他画了四五年,画的是些什?他补画的,不知他是从那补的?”宝钗:“四姑娘原本画的不六分,他补的倒有四分。子四姑娘不画了,他不的。我今送给太太,你同着走一趟,底是你媳妇的才,是你的光辉呢。”李纨笑:“你原是教我陪着你的,既,说不了便你走一趟罢了。”

是,三人一同了观园,转王夫人房,见平儿在那王夫人说话呢。宝钗便画送,给王夫人。王夫人:“画四姑姑画了有四五年了,怜是老太太教画的呢。子,老太太已不在了两年了。怎今儿又画了功的呢?”李纨:“四姑娘久已不画画儿了。昨儿因说我媳妇画,四姑娘便找寻给他补了功的,教四姑娘落了款,送给太太挂的。”王夫人笑:“四姑娘画了四五年功,他一接手就画了,他的画比四姑娘强了。”宝钗:“兰奶奶他的丫头,秋水画的。”王夫人听见,便叫他面前,细细的了一:“孩子,你识字?”秋水回:“认些字。”

王夫人:“有聪明干的丫头,那姑娘就不说了。”平儿笑:“我的拙笨是不必说了,就是嫂子二婶子两知书达理的聪明人儿,有手段呢。”说着,人回摆饭。王夫人:“你不必又回园子了,就在一吃了罢。”是,李纨、平儿、宝钗、秋芳在王夫人吃了饭,方才各回。

光迅速,又早秋尽冬初。十月中旬,马氏又生了一子,取名松哥。十月底老太太服满,贾政复,吏部带领引见,圣眷颇隆,因念系元妃父,加恩补授太仆寺少卿,因询问贾环系归班进士,并加恩将荣国世职着贾环承袭。贾政谢恩回,欢喜。各公侯伯、六部、太仆寺、翰林院各官员,及众亲友等俱庆贺。荣国府叫了一班戏,摆了两酒筵。头一请的是庆国公、锦乡侯、寿山伯、临安伯、临昌伯及刑部、工部、太仆寺、翰林院各官员,又有兵部尚书周琼、兵部侍郎甄应嘉、世袭三品威远将军马尚。二日是甄宝玉、陈俊子、四姐姑爷卫若兰子、冯紫英、梅姑爷、周姑爷、薛蟠、薛蝌、李婶娘子及族中贾(王扁)、贾琼、贾蔷、贾芸、贾芹、贾菌、贾蓝、贾芷等人。日唱的是《满床笏》,因无甚外客,贾环、贾琮、贾蓉、贾兰俱在座中。

贾赦在席向贾政:“二老爷,记那年中秋,环老三做的诗你说他的不。我那子就说,他的诗不失咱侯门的气概,就做,世袭的前程,就跑不了你袭的了。今儿不是他承袭了吗?”贾政笑:“他的问底总驳杂不纯,故此虽中了进士归了班,就难中了。今儿了世袭,是不的。倒是那年中秋老爷的话,做了他的佳谶了,终久是托赖老爷的洪福。环儿,听见了有,不快给爷磕头叩谢吗。”贾环了席,便贾赦面前,才跪,贾赦一拉住:“孩子,不着,我说我的赏鉴是不错呢。”说罢,哈哈笑。

日,边有什外客,的是傅秋芳母、薛姨妈、邢岫烟、李婶娘、喜鸾、四姐、薛宝琴、史湘云、李纹、李绮、刘姥姥、、巧姐、贾琼母、贾(王扁)母、贾蓝母娄氏、贾芸母五奶奶、青儿、红、椿龄、鹤仙等人。另有一班戏儿,先唱了四《衣珠记》。平儿便悄向宝钗问:“戏是谁点的?”宝钗笑着,悄悄儿的:“傅太太点的,他原不知底有景的呢。你不说话,听就是了。”说着,场早换了《玉簪记》的《琴挑》、《偷词》,又是《占花魁》一折。平儿笑向宝钗:“点戏的,是有意呢,无意呢?怎促狭的法儿。”宝钗笑:“我先就说了,他原不知,竟不防有巧呢。见戏不是乱点的。”说着,场早又换了《八义记》的《观灯》。见李绮走边,宝钗说:“我瞧《观灯》的周坚,偶一件。你袭人不是有两年了?”宝钗笑:“他今年正月在我的,告诉我年冬甄府宝二爷在他那借宿的话。我就说的那面貌虽说是相同,底细总有讹别的方儿的。戏的,原是信不的。”李绮笑:“宝二哥,我头在的候,是见的。及了那,你妹夫竟有什讹别的方儿呢,有左耳旁边脸有一点儿黑痣,就在头不同。”宝钗笑:“不是,细总有不同呢。你听见说,‘人不同,其面焉’。是造物的巧妙,从古及今万世不及的奇才。若是有了印板文字,那造物了?”李绮笑着点头儿:“底是宝姐姐的见解高远,我不及的。”说着戏完,少顷点灯烛,摆了六席酒筵。唱的是《扫花》、《三醉》、《云阳》、《仙圆》,戏完散席。门外车马纷拿,外的客俱回了。

有刘姥姥、巧姐,巧姐便又留了青儿,在平儿屋住了。刘姥姥向平儿:“姑奶奶,今老爷升了官,巧姑娘的姑爷中了进士做了官,府的气运转了。姑奶奶的哥儿,不再迟十年,了科甲,就了。是姑奶奶的福气。姑奶奶,你别怪我说,怜头凤姑奶奶了一辈子的强,总不及子姑奶奶你的福分呢。是姑奶奶你素日人的处罢了。”平儿:“是托姥姥的福罢了。我巧姑娘,虽说各人的福命,底是姥姥的媒,是总托赖姥姥的福气呢。”刘姥姥:“我青儿,亏姑奶奶的抬爱,不配屯的子罢了。子,在城见了少世面,姑爷年纪轻,将是总达的,是沾姑奶奶的福气呢。青儿呢,你知孝顺姑奶奶的。”青儿正在巧姐说笑,听见了便走,笑:“我又不是傻子,我怎不知呢?我子是叫二婶娘,不叫姑妈了。”巧姐:“干妈,你放罢。我今是姑嫂了,他常我姨娘呢。”刘姥姥:“我今儿见他妯娌头,不知是芸奶奶不是?倒像红姑娘的模儿似的。”平儿笑:“姥姥的眼力很呢,不是红是谁呢?”因又告诉了他的原故。

刘姥姥:“我眼睛、耳朵,托姑奶奶的福,,就是牙齿不中了。”平儿:“姥姥,你今年是七十几了?”

刘姥姥:“我今年七十九了,再两月就是八十岁了。”

平儿笑:“明年给姥姥拜寿。”刘姥姥笑:“那敢惊动姑奶奶呢。我那又什钱,又不方儿,是体宽裕,有几间房子,我早就请姑奶奶的。”平儿笑:“我那年你那的,有何妨呢?明儿我姑娘,少不是给你磕头的。我一儿是的,你不必费什,就是常弄一两菜,我吃寿面就是了。”

刘姥姥笑:“容易,是怕亵渎了姑奶奶呢。”说着,贾琏进,刘姥姥、青儿便巧姐往那边屋了。是

(本章未完)

第二十回 沁芳桥临流生画稿 栊翠庵静坐斗棋机目录+书签--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