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文 公冶长第五

子谓公冶长妻。虽在缧绁中,非其罪。其子妻。

孔子曰:公冶长,与妻。虽受牢狱灾,非其应罪。即其女嫁。

公冶长孔子弟子,史迁谓齐人,孔安国谓鲁人。皇疏引范宁云,公冶长行正获罪,罪非其罪,孔子女妻,将明衰世刑枉滥,劝将实守正人。又引论释一书记载云,公冶长从卫鲁,途中闻鸟相呼,往青溪食死人。须臾见一老妪哭。冶长问。妪曰:我儿前日,至今不反,谅已死,不知所在。冶长曰:向闻鸟相呼,往青溪食;或许是汝儿。妪往,果其儿,已死。即报村官实。村官杀人罪归冶长,付狱。冶长解鸟语辩。狱主试其实,系冶长在狱六十日,卒有雀在狱栅相呼,谓白莲水边,有运粟车翻覆,粟散在,收敛不尽,往啄。主遣人往验,果其言。又解猪及燕语,屡验。是获释。

公冶氏解鸟语,先儒不经,往往避不言,程氏树德论语集释按周礼秋官,夷隶掌与鸟言,貉隶掌与兽言,又举经传注疏,古通鸟兽语者,何不经有。是。

子谓南容,邦有不废,邦无免刑戮。其兄子妻。

南容,名适,一名绦,字子容,鲁人,孔子弟子。国有,南容国,国无,则其明免刑戮祸。孔子兄女妻。处有,此是其贤。

古注此一章,朱子与章合一,今从古。

子谓子贱,君子哉若人。鲁无君子者,斯焉取斯。

子贱姓宓,名不齐,孔子弟子,史记弟子传密不齐。宓密古同,均读伏音。

“君子哉若人。”包注:“若人者,若此人。”“斯焉取斯。”斯字指子贱,斯字指君子行。

孔子称赞子贱曰:此人是君子,若鲁无君子者,则子贱焉取斯君子行君子耶。

子贱贤,孔子归功鲁君子,圣人谦虚是。鲁国君子,亦是实。吕氏春秋察贤篇云:宓子贱治单父,弹鸣琴,身不堂,单父治。巫马期星,星入,日夜不居,身亲,单父亦治。巫马期问其故宓子,曰:我谓任人,子谓任力。任力者故劳,任人者故逸。宓子则君子矣。又谓孔子赞子贱尊贤,其治。说苑政理篇略同。皆见子贱贤,与鲁君子。

子贡问曰:赐何。子曰:女器。曰:何器。曰:瑚琏。

子贡问孔子:赐何。孔子答曰:汝器。器有差别,不知何器,故再问。孔子答瑚琏器。

瑚琏,说文瑚梿,翟氏考异,琏,力展切。古注,夏曰瑚,殷曰琏,周曰簠簋。皆宗庙盛黍稷器,甚贵重。

器喻有才,政篇,“子曰君子不器,”是喻全才。此许子贡瑚琏,虽未至不器,高才知。人在世间,有所取,必须有所予,若其才不及子贡者,但任何一器,尽其在我,世,求其俯仰无愧耳。

或曰:雍,仁不佞。子曰:焉佞。御人口给,屡憎人。不知其仁。焉佞。

雍即冉雍,字仲弓,先儒或冉伯牛子,或伯牛宗族,难考定。

或人称冉雍仁,惜其不佞。孔子答或人曰:佞何,佞者口辞捷给,此抵御人,屡次人憎恶。雍仁乎,不知。言仁,何佞耶。

孔子不轻许弟子仁,故曰不知其仁。佞,据说文,有巧高材诸义,即古谄字,义属不善,巧、材皆非恶义。春秋人佞贤,故或人有此议论。佞贤,不免滥,圣人防其流弊,故口给义释,使仁与佞不混一谈。

子使漆雕仕。曰:吾斯未信。子说。

漆雕,名启,字子。宋翔凤庭录云:“启,古字。吾斯未信,吾字疑字讹。”宋说从。师长称吾,礼所不许。斯,指仕。未信,仕,未信。意恐不胜任。刘氏正义:“夫子使仕,在鲁司寇。古今人表启。启者。故字子。”

孔子派漆雕仕。曰:启,仕,未信。孔子悦。何悦。郑注曰:“善其志深。”皇疏引范宁曰:“孔子悦其志深,不汲汲荣禄。”

子曰:不行,乘桴浮海,从我者其由与。子路闻喜。子曰:由勇我,无所取材。

桴,马注:“桴,编竹木,者曰筏,者曰桴。”材,郑注桴材,皇疏又训哉字,材哉古字同,朱注材,裁。

孔子不行鲁,乃周游列国,亦不行,遂有此言。意谓乘桴海虽危险,行,无所顾虑。门人中有从我勇者,其仲由与。子路闻此言,喜。孔子乃曰,由勇我,不合中,,再取子路此人材亦无矣。

孟武伯问子路仁乎。子曰:不知。又问。子曰:由,千乘国,使治其赋;不知其仁。求何。子曰:求,千室邑,百乘,使宰;不知其仁。赤何。子曰:赤,束带立朝,使与宾客言;不知其仁。

孟武伯问,子路仁乎。孔子答曰不知。意不清楚。盖问不其。武伯意有未惬,故再问。孔子答曰:由,使治理国兵赋,不知其仁。又问冉求仁何。子曰:求,使卿夫臣,不知其仁。又问公西华仁何。子曰:赤,使在朝与外国宾客言,不知其仁。三弟子皆有使才,子路军,冉求政治,公西华外。

孔安国注:“赋,兵赋。千室邑,卿夫邑。卿夫称。诸侯千乘,卿夫故曰百乘。宰,臣。”

孟武伯问由、求、赤三弟子仁,孔子答不知者,刘氏正义引程瑶田论记说:“夫仁至重至难者。故曰仁己任,任重。死已,远。及,未死先已,圣人所不许。故有人仁夫子者,则皆曰未知。盖曰吾未知及焉否。”

子谓子贡曰:女与回孰愈。曰:赐,何敢望回。回,闻一知十;赐,闻一知二。子曰:弗,吾与女弗。

孔子问子贡曰:汝与颜回谁比谁胜。子贡曰:赐何敢比回。回,闻一知十,赐闻一知二已。孔子曰:汝不,吾与汝俱不。

愈,孔注犹胜。吾与女与,汉儒皆训连系词,集注许解,今从汉注。

梁氏章钜论语旁证,引辅氏广曰:“闻一知十,不是闻一件限定知十件,是知周遍,始终无遗。闻一知二,亦不是闻一件知二件,是知通达,无所执泥。”

程氏树德集释,引何治运杂著云:“或问余曰,汉儒说,则孔子果不颜渊乎。曰,未丧斯文,匡人其予何。此孔子乐知命。子在回何敢死。此颜子乐知命。颜子未五十知命,孔子不,一。吾与回言终日,不违愚。回非助我者,吾言无所不说。颜子未六十耳顺,孔子不,二。颜子未达一间者,从所不逾矩耳。”间是闲的俗字。说文:“闲,隙。”颜子有一隙距离未及孔子。那就是未孔子“从所不逾矩”的境界。

刘氏逢禄论语述何:“世视子贡贤仲尼。子贡谓不颜渊,夫子亦谓不颜渊。圣人溥博,渊泉渊。若颜子视,又将谓不子贡矣。”

宰予昼寝。子曰:朽木不雕;粪土墙,不杇,予与何诛。子曰:始吾人,听其言信其行;今吾人,听其言观其行,予与改是。

宰予名予字我,论语记者例称其字,此直书其名,先儒考证依古本宰我。

昼寝,古注昼眠,或画寝,即绘画寝室,有奢侈义。粪杇皆有动静二词义。

此章节加子曰,集注胡氏疑子曰衍文,不则非一日言,刘氏正义谓前章相明。

昼眠,或昼入寝室休息,古皆不许。宰我昼寝,孔子责其怠惰,故曰:予朽木不雕,年久剥蚀墙壁不杇,宰予,何责耶。

孔子曰:原我人,听其人言,即信其人行,今我人,听其人言,不尽信,须观察其人行。“予与改是。”孔安国注:“改是者,始听言信行,今更察言观行,宰我昼寝。”此意是说,由予昼寝,使我改察言观行。又有一说。宰予昼寝,改。

皇疏引一云,宰我“与孔子教,故托迹受责。”又引范宁云:“夫宰我者,升堂四科流,岂不免乎昼寝咎,贻朽粪讥乎。无师徒共明劝诱教,故托夫弊迹。”又:“珊琳公(即释慧琳)曰:宰予见徒将有懈废生,故假昼寝,夫子切磋教。”

子曰:吾未见刚者。或曰:申枨。子曰:枨,焉刚。

枨,今读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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