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辑 我的传
17节 我的史：倾慕
十五、年倾慕的几人物
吾父放任我所，一不加禁，盖相信我是有志向的人，非趋向流，听其己转变宜。就在此放任中，我机走路，有落被动受教育步。约从十四五岁十八九岁一阶段，我目中有几倾慕钦佩的人物，分述：梁任公先生是头一。我从壬寅、癸卯、甲辰（1902年—1904年）三整年的《新民丛报》很很知识，激了志气，受影响极。我曾写有纪念先生一文，参。文中亦指了他的缺点。年钦仰的人物，不满意，盖非独任公先生。再就是先舅氏张镕西先生耀曾，我年十四五所敬服人。镕舅母极孝，俗有“贫孝子”说，确是有理。他母亲是吾父表姐，故尔他吾父亦称舅父，且奉吾父师。他在民国初年政治中，不唯在其本党（同盟、国民党）群情推重信服，且深异党所爱重。我在政协《文史资料选辑》中写有一文参。惜他局限资产阶级的政治思，未适应社主义新潮流。再就是章太炎先生（炳麟）的文章，曾经极我所爱读。且惊服其问渊深。我搞的《晚周汉魏文钞》，就是受他文章的影响。那我正在倾佛，亦相信了他的佛。方晓他佛法竟是外行。再就是章行严先生（士钊）在我精神的影响关系，说话很长。我幼喜报纸。十四岁入中，校阅览室所备京外报纸颇，我非止新闻，亦且细长篇论文。北京有一《帝国日报》常见有署名“秋桐”的文章，讨论宪政制度，例国宜一院制抑二院制的问题等等。笔者似在欧洲，有兼写有《欧游通讯》刊，均我所爱读。海《民立报》常见署名“行严”的论文，提倡讲逻辑。我从笔调判断其“秋桐”是一人的不同笔名，又在梁任公主编的《国风报》（一期刊，版日本东京）见有署名“民质”的一篇论翻译名词的文章，虽内容与前所见者不相涉，但我又断定必同一人。此始终不知其真姓名谁。
访知其真姓名章士钊，我所判断不同笔名实一人者果不差。清廷退位，孙中山临总统让位袁世凯，但党（同盟）内决议定南京，袁南就职，《民立报》原党的机关报，章先生主持笔政，却表其定北京主张。党内哗，又因章先生本非同盟员，群指目报社内奸。是章先生乃不不退《民立报》，己创办一周刊标名《独立周报》，抒人言论。其刊词表明己从独立不倚indepe的格，又篇末附有寄杨怀中先生（昌济）长达一二千字的书信。书信内容说他己虽同孙（中山）、黄（克强）一奔走革命，却不加入同盟实经（似是因加入同盟必誓言忠孙公并捺手指印模，他不肯行）。他所兄的章太炎、张溥泉两位，曾强他参加，至他关锁在房间内，不同意参加便不放（按此他年龄似尚不足二十岁），他终不同意。知此者不，怀中先生却知，证。《独立周报》刊，我曾订阅，行严先生格非常喜欢。彼此精神，实有契合，不徒在文章末。其，章先生在日本版《甲寅》杂志，我阅读余，始与他通信，曾答书不少，皆保存，惜今尽失。其正孙黄二次革命失败，袁世凯图谋帝制，人苦闷，《甲寅》论著传诵国内，极负盛名。不久章先生参预西南倒袁役，担任军务院秘书长。袁倒黎继，因军务院撤销问题，先生北京接洽结束务，我始见面。但一见，即有令我失望感。我国难秋，民生憔悴极，有人必应刻苦励，先生顾才，非局负责人矣。其细行不检，嫖、赌、吸鸦片无所不，尤觉惜。其甚强，有节概见，九十高龄犹勤著述（我亲见），不及。